他陷进寂静时,像归巢的鸟,懒得动弹。
走廊尽头留了一盏灯,暖橘色的光倾斜照去,映亮侧墙的公司镀银logo。
耳机里的蓝调音乐盖掉了脚步声,周筑无意间一抬头,看见灯光里男人的剪影。
那人在与同事交谈,侧身轮廓被灯光无声勾勒。
虽然连衣角都没有露出来,可周筑一眼便认出来,是傅冬川。
第一眼看的是领带边缘,第二眼是修长双腿,紧窄腰线,以及极漂亮的肩颈。
他收回视线,睫毛低垂,莫名觉得喉头发干。
傅冬川刚好讲完事情,一路回着内网消息往工位走,意外看见这时候还有人没有走。
青年在叼着玻璃吸管敲键盘,耳机里隐隐有音乐声。
周筑常年不晒太阳,皮肤是轻微病态的冷白色,衬得唇色很好看。
他外貌其实有几分凌厉,从眼梢到鼻梁线条利落,不笑的时候透着拒绝感。
傅冬川没叫他,自行收走工位上的复印件,指缘似不经意间碰了下桌前瓷杯。
轻响声里,周筑快速摘了耳机。
“老板。”
“还没回去?”
“嗯,在看交接文件。”
傅冬川俯身开机,不再打扰。
周筑手中动作未停,但隔着一玻璃窗的灯火在无声看他。
对方接连赶场,大概是跑了整天的应酬。
在电脑启动的间隙里,男人往椅背一靠,在单手解领带。
指背弓起发力,往左一扯,指腹旋开咽喉前的贝钮,释放呼吸。
西服总有一种规训勒令的暗语言。
周筑厌恶束缚,不会穿这种东西。
但这不妨碍他看另一个人。
至少,西方绅士的那套谈吐做派很适合傅冬川。
压抑,规矩,从容,又隐隐绷着张力。
他戴回耳机,键盘一敲切了歌,埋头处理自己的事。
冰可乐在玻璃吸管里畅行无阻,穿过咽喉一路炸开烟花,像噼噼啪啪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