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当他不知第多少次默念时,他终于想到,师兄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他明明早就已经属于她了,又如何能用自己来交换舅舅?
他的身体,他的心和命都是她的,又如何能再拿来跟她交易?
在深沉的黑暗中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难怪师兄会那样生气,就连此刻的他也恨不得狠狠抽上自己一个耳光。
他心中刚刚亮起的那个角落很快又被阴影吞噬,在令人绝望的黑暗死寂中,男子濡湿的眼角再次溢出清绝的泪水。
师兄,苏白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可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把我带出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心疼
人间此时已是夏暮,九溪山上一片郁郁葱葱。是时旭日东升,在林间洒下一片灿烂的金色,溪水淙淙,时有鲤鱼高高跃起,整个山头一派勃勃生机,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在那狭小一隅的黑暗柴房中,还锁着一个人,关着一个人。
对普通人来说,太阳东升西落便是一天过去,可对苏白来说,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比缓慢,每一刻都被无限放大,每一刻都是极度的煎熬。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陆溪月从早到晚都沉浸在竹林里练剑,这几日对苏白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对她来说又何尝好受,也唯有在练剑时才能稍微排遣一二。
“庄主,傅善渊来了。”大寒知道陆溪月不喜旁人在她练剑时打扰她,可这件事,她相信陆溪月会想要立刻知道。
果然,陆溪月剑尖猛地一顿。
竹林里的风终于停了下来。
陆溪月收势起身,额头还挂着晶莹的汗珠,今天已然是六月二十四了,傅善渊终于来了。
若是他再不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狠下心,将苏白一个人丢在黑暗狭小的屋子里。
陆溪月右手一扬,扶摇直直插入地上的剑鞘中。
“他是几个人来的?”
“两个人,另外一个人老奴并不认识。”
陆溪月挑了挑眉,大寒不认识?那说明不是温屹。
她沉声说道:“带他们去前厅,让我去会一会这传闻中的傅善渊。”
她本想让傅善渊等上两三个时辰铩一铩他的威风,可一想到这两三个时辰对傅善渊来说再如何难等,又如何比得过被她关在柴房,无助而又绝望的男子。
陆溪月大步流星地朝前厅赶去,甚至恨不得能再快一些。
到门口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厅中右边两名男子一站一坐,坐着的那人一身素色长衫,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严肃,甚至也没有当初温峥带给她的那种威严感,整个人称的上清瘦儒雅,一看便知道是位读书人。
他身后站着的那人一直垂首敛目,手上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姿态肃穆浑身却都处于戒备状态,想来就是苏白提到过的龙麟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