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那混乱的场景,我也觉得有些可笑,我竟然也变得和陈仰林一样幼稚了。
既然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最后帮他一次,也没什么大碍,就当他陪我这段时间的酬劳了。
成人之美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我扭头看向卧室。
整座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我吐出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后,推开卧室的门。
本以为他还在床上躺着,可他已经穿戴整齐地靠在窗边了,望着落雨的室外出神。
听到我的声音后,他回头看我一眼,似乎是闻到了烟味我,“偷我烟抽了?”
你看,我们就是这样奇怪,能在上一秒闹得无比难堪,也能在下一个瞬间原谅对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沙哑着声音,“别这么小气,就当我带你去的酬劳。”
他转过身,继续看向窗外,像在回忆,低声说:“奶奶还在的时候,我就靠着窗偷偷抽,抽完就把烟头丢窗外,再将窗户关上,换一件衣服之后,她便不知道了。”
我笑了一声,“你觉得她不知道?”
“对哦……应该知道吧。不过,她从没说过我。”
“应该是舍不得说你吧。”奶奶那么好,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舍得说他。
“我有点想她了。”
我看着他清瘦单薄的背影,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我不能再为他做任何事了。
我强迫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时间不早了,我先……”
话还没说完,他便扭头看我。
我在昏暗中看清了他湿亮的眸子,和过去的每一次都一样。
他问:“今晚能不能别走?”
我的话堵在喉咙里。
他又说:“我们不是还没分手呢。”
我突然觉得看不懂他了。
我盯着他许久,很平静地说:“最后一次。”
他看着我笑了。
这该是最后一次放纵,我的声音很轻。
“明天我们就分道扬镳。”
他盯着我看,“那就明天分手。”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甚至称得上是暴戾地敲打着屋檐。
陈仰林卧室里的床很小,我们俩几乎不能一起平躺着,我侧躺着,他的肩膀抵着我的背,肩头上的骨头硬邦邦的,正硌着我。
我看着那扇门,精神抖擞,无法入睡。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动了动,滚烫的身体朝我靠了过来,我身体一僵,下一秒,听见他在我耳边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我想抱着你睡。”
我没说话,默认着他将自己贴上来。
他像过去一样,将自己的脸靠在我的肩头,湿热的气息落在我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