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留宿得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今天我倒是长了记性,准备充分,带了睡裙和明天要穿的新衣服。
洗完澡走出厕所,我发现陈仰林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似乎在等我出来。
我也没昨日那般局促了,直接躺到他身边。
他侧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问怎么了。
他的视线从我的脸滑到我的腿上,最后停在我的右膝盖上,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他坐起来,凑到我膝盖边。
看到膝盖上的疤痕后,他问:“是当初摔的?”
我点头,“留疤了。”
“你还真不在意你身上的疤。”说完,他又握住我的手,打算看之前他在我手上留下的那个烫疤。
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手上皮肤的恢复能力似乎好一些,如今已经看不到什么印子了。
我很久没去关注,甚至已经忘了伤疤是在哪个位置了,可他却准确无误地捏住那里,“已经完全没了。”
“幸好没留疤,我当初怎么说的?”
他看向我,“如果留疤的话,我就死定了。”
我瞪他,“嗯,那你不用死了。”
他松开我的手,转而去看我的膝盖。
见他想要伸手去碰,我并没有阻止,可在他触到我膝盖的时候,我还是微微地颤了一下。
他的手已经不像往常那样冰冷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用来抚摸我的指尖像是带着火苗,燎烤着我的那处皮肤,让痊愈许久的伤口变得又痛又痒,这种奇妙的感觉通过血液通向全身,让我的心脏也酥酥麻麻的。
我想起那时站在对面最后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开的他。
“你当时看到我摔倒了?”
“嗯。”他抬眼看我,“奶奶担心我没晚饭吃,担心我饿狠了所以才没留下来陪你。回去之后,她也一直在担心你。”
我没说话,他也安静下来。
“那是你第一次见我吗?之后我们同班,你认出我了吗?”
“当然,奶奶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你。”
我想起我当时在学校里的模样,虽然比那些二世祖乖一些,但也绝对称不上什么好学生。
“你对我是什么印象?”
“觉得你很笨。”他回答得很快。
好啊,除了我妈,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觉得我笨的人。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又说:“很善良。”
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我的耳畔。
我微微愣住。其实我从不觉得自己“善良”,“聪明自私”才是我给自己的定位。但从小我妈就说我笨,上了高中之后,见到程筝那跋扈的模样,我也不敢说着自己自私狠厉了,最后只能给自己安上个“平平无奇”的特点。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不是什么好学生,也没干过什么坏事。
我看向他的眼睛,知道他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那可真是谢谢啦。”
善良好歹是一项美德,被人这么夸,我自然觉得愉悦。
他笑着睨我一眼,也没说“不客气”,只是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我的伤疤,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也变得灼热黏腻。
气氛变得古怪,空气中弥漫着易燃因子,只要一点明火就能立刻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