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波停拍,跨过中网将对面摇摇欲坠的人扶住,脸上的轻柔凝结在眼底。
长达数分钟之久,幸村平躺在长椅上,抬手贴额,慢慢从那股冷意中退出来,重新感受到鼻尖温热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只是那股撕裂的疼痛依旧让他头昏欲裂,脚底生寒…
“精神力的攻击技绝非一朝一夕就能速成,太过冒险的尝试,会干扰你的精神状态”
“我以为之前频发的噩梦,你已经有所觉悟”
“我知道了…”
想起那些破碎的梦片,鸢尾少年眉间的纹理更深,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暗淡…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虽然极有可能是对方装出来的乖巧模样,但塞波心软,格外吃这一套,散去刚才的郑重,温热重新涌上双眸:“总之,要慢慢来,不要着急”
“这几天别再动用你的精神力”
见对方略微抵抗,塞波又继续道:“如果你不想之后头痛或者再做噩梦的话,就乖乖听话”
“我已经不是三岁孩子了”,…
“有什么关系,你也没听话到哪去”
“教练…”
“喊也没有用,这几天最多陪你练左右手”
……
水曜日,又是一个星期的,清晨6点,空气中尚且压着未退去的水汽,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半刻,终于消停了,氲氳的镜片里倒影出削薄的身形,但冰凉的水体并不能让他好受一些…
幸村抬手揉眉,精致的眉间堆满倦意——精神力反噬的威力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大,用再多的冷水都难以维持清醒…
……
迹部拿着魏尔伦的诗集,慢慢翻阅,尽量放轻动作,对面人已经沉沉睡过去,今天貌似格外疲倦,大概又是昨晚熬夜写训练菜单的原因…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白玉兰般侧颜略显苍白,枕在沙发柔软的扶手边沿,手腕上是黑色重量的训练腕套,睡着的样子明显更符合自己华丽的美学。迹部拿过对方的外套,放缓动作,轻轻盖在对方身上,又坐在隔壁,随后陷入柔软的沙发中,在一室温柔和静谧中慢慢合眼…
幸村再度醒来,依旧是头昏欲裂,入眼首先是素白的天花板以及华丽的吊灯,冰魄色的眸中慢慢聚焦,在看清周围的景象后,泛红的眼梢漫上几分不知名的情绪和…迷惘
迹部?
眼前的迹部似乎还很年幼,和自己记忆中身影并不重合,虽然扑面而来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熟悉的玫瑰香味…
隔壁动作不大,但运动少年总是比较敏锐,迹部刚入睡就被身旁人惊醒,入眼就是死对头难得地在盯着自己发呆,大概是还没有睡醒…
“需要本大爷叫人给你准备一杯咖啡吗?”
见对方没有动静,迹部转头与对方对视,刚好撞进那双迷惘的冰魄色中…
这是做噩梦了?
真是不华丽,都这么大了还会被噩梦吓到。迹部犹豫了片刻,伸手,轻轻拍了拍死对头的后背,以示安抚,他三岁以后做噩梦就不需要别人哄了,死对头真是太差劲了…
鸢尾少年注视着对方的眸,陷入长久的诧异之中——那里面倒影着同样的年幼的自己,胸前的白衬衫是明晃晃的“帝”字标志,而不是他曾经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