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孀此刻感到一阵眩晕袭来,她强撑着对凤雅辛说道:“郡主,我稍微休息片刻应该就无大碍了。”
虽然内心对凤渊的突然到来感到不悦,但碍于他的身份,她不得不保持应有的礼节,尽管内心并不想过多搭理。
凤渊注意到慕婉孀的不适,心中为刚刚派人叫来太医略感宽慰,随即转移了话题,目光温和地落在小九身上,问道:“这位小孩是?”
小九因脸上沾满了泥土,模样显得有些狼狈,连凤渊也一时未能辨认出他的身份。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小孩,实则是敌国送来的质子。
凤雅辛见状,适时地解释道:“皇上,他正是敌国送来的质子,”
凤渊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关切:“他怎会落得如此模样?”
恰在此时,碧春手捧清水步入房中,见皇上在场,正欲行礼,却被凤渊轻声制止。她于是转而将水盆轻放在小九身旁,动作轻柔而迅速。
碧春放下水盆后,目光立即被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慕婉孀所吸引。她快步移至床边,关切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边说边温柔地用手轻轻按摩着慕婉孀的头部,希望能缓解她的不适。
凤雅辛在一旁补充道:“皇后伯母只是有些头晕,并无大碍。”
碧春闻言,心中稍安,她原本以为慕婉孀扶额的动作是因为头疼,现在得知只是头晕,心头的忧虑减轻了几分。
凤瑶静静地坐在床边,依偎在慕婉孀的怀里,用她那虽已不多的灵力,缓缓输送给娘亲,希望能为她带来一丝舒缓。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心疼,心中暗自叹息,若是放在以前,以自己的能力,定能瞬间治愈娘亲的疲惫。但现在,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哪怕这份力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碧春注意到了凤瑶眼中的难过与自责,她温柔地走到小公主身边,轻声宽慰道:“小公主,您不必太过伤心。娘娘只是最近太过操劳,需要好好休息而已。您对她的关爱,娘娘心里都是明白的。”
凤瑶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暗暗思忖:[娘亲真是幸运,身边有碧春和怡芳这样忠心耿耿、细心周到的侍女。她们对娘亲的关怀无微不至,若非如此,娘亲或许真的会经历更多不必要的苦难。看来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将来能更好地保护娘亲。]
凤雅辛听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感慨。前世,当她得知碧春与怡芳的事迹时,只觉得她们过于愚忠,不懂得为自己寻找更有力的庇护,而是固执地坚守在慕婉孀身边。
然而,如今回想起来,那份至死不渝的忠诚却让她心生羡慕,意识到慕婉孀身边能有如此忠心耿耿之人,是何等的幸运。
凤渊同样被这份忠诚所触动,他未曾料到,在这深宫之中,竟还有如此纯粹而坚定的情感存在。
虽然凤瑶并未详述具体事宜,但仅凭这份描述,已足以让他感到欣慰与感慨。他深知,在这个权力斗争激烈的环境中,能够拥有这样一份不离不弃的忠诚,实属难得。
正当众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怡芳与太医几乎同时踏入房内,怡芳神色间满是焦急,她急步上前,连声呼唤:“娘娘,您怎么了?太医,请您快些为娘娘诊断,看看究竟是何缘故?”
怡芳边说边不由分说地将太医引向床边,她的心中只有慕婉孀的安危,以至于连皇上的到来都未曾留意。
碧春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拉过怡芳,两人一同跪倒在地,碧春恭敬地解释道:“皇上,怡芳一心只想着娘娘的病情,情急之下失了礼数,还望皇上宽恕她的无心之失。”
凤渊见状,心中虽有些无奈于自己的存在被如此忽视,却也理解她们对慕婉孀的关切之情,于是宽和地笑道:“无妨,你们起来吧,此刻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娘娘。”
殊不知,碧春、怡芳以及太医心中皆是忐忑不安,尤其是太医,在怡芳的急迫拉扯下踏入房间,几乎是在同时就跪倒在地,生怕稍有迟缓便会触怒龙颜。
近年来,皇上的性情似乎变得更加难以捉摸,行事间透露出几分圣心难测,更有人私下议论其日渐增长的残忍与暴戾。
这些风言风语虽未传入凤渊耳中,却在宫中悄然蔓延,使得宫人们对皇上多了几分敬畏与距离感。而凤渊本人,或许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在他人心中引起的波澜。
正当此时,小九在一名小宫女的陪伴下,完成了洗漱回到了房间。凤瑶望着母亲逐渐好转的面色,心中稍感宽慰,但随即,她的眼神转向凤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咦,奇怪,我竟然能窥见那孩子脑海中的片段,画面纷杂,似乎涉及到了气运的争夺、命运的改写,乃至投胎于书中的世界……哎呀,怎么突然断了,我还没能完全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竟敢封印我的能力?真是可恶至极!]
凤渊听到凤瑶的心声,以及心中那突如其来的话语,不禁暗自嘀咕:“难道……这里是书中世界?不,这太荒谬了,我们明明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存在啊。”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却也不敢轻易将这份猜测说出口。
小九听到凤瑶的心声,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他自己时常被那些混乱而奇异的梦境所困扰,那些梦中充满了争夺、改变与投胎的片段,但每当醒来,总有一些细节会从记忆中模糊甚至消失。
然而,凤瑶竟然能看到那些,他自己都难以完全记起的、断断续续的话语,这让他意识到,凤瑶绝非普通人。她的能力,或是她的存在,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让小九对她充满了敬畏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