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到李红做饭。
其他人围坐在桌子边说些闲话聊天。白天累坏了,这会大家交谈一下也算是解解乏。
贺情捧着一本书,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翻看,时不时听一耳朵众人的闲话。
没人找她扯这些闲篇。
主要是大家伙都知道她来历不小,家里条件也不错。不说多的,只看她平时吃的用的就明白了。
每次去邮局取包裹,也都是大包小包。
李红有次还看见她包裹里有苏联肉罐头呢!除了各种票据和钱外,还有什么冷香洗发皂、金鸡牙粉、友谊牌雪花膏,都是些稀罕玩意。
听说她家就她这一个宝贝女儿,养得大小姐一样娇贵。
也不知道怎么就舍得下乡了。
不过同样是下乡,大家过得日子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红虽然在做饭,却分神一直盯着她。
不为别的,只为她总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疑心是贺情身上飘来的。
虽然她坐在角落,可除了她没人有这个条件搞些香的臭的。
另一个女知青王晓芳看李红半天没动静,提醒道:“诶!当心锅糊了,发什么呆呀你”
“我等菜熟呢,一时忘了火候”李红说得言之凿凿。
说完又飞快瞟了贺情一眼。
院子里的男知青们挑完水也都回到了厨房,正好撞见这一幕。
孙高强一向和李红关系要好,两人嘴上都不让人,时常说些话填补对方。
他听着屋里说得热闹,生怕错过什么好戏,兴冲冲赶过来。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李红翻了个白眼,岔开话题:“说你明天要进城上工农兵大学了,正商量怎么跟你饯行呢!”
孙高强一听也乐了,“感情是为我做饭呢,也不用多的,割一条肥瘦相间的好肉来,再配上二两酒”
“说为你饯行,你还真点起菜了。你也别慌,等你当上县长了再准备也不迟。大学这点格调还够不上你孙同志的远大志向!”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饯行?要给谁饯行?”
人还未至,一道声音从院外传来,随后喻子石一脚进了厨房。
他如今是人逢喜事,精气神格外饱满,声音都洪亮了许多。
见喻子石来了,王晓芳眼睛一亮,“你怎么才回,手里提的什么?”
其他几人这才留意到喻子石手上提着一包东西,外面拿旧报纸裹得十分严实,透不出一点缝儿。
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一包,不知道是什么。
“没什么,一包旧衣服”喻子石笑着道,“晚上吃什么,我这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老远听到你们说要割肉配酒,这才赶着问,结果一看原来是你们几个饿晕了发梦话呢。”
一说其他人才发觉自己也饿得肚子直叫唤,也不闲聊天了,赶紧添饭的添饭,拿碗的拿碗,一通忙活。
趁乱功夫,喻子石绕回了房间。
贺情冷眼一瞥,心里又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