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早已厌倦了他们来来回回的那些问题,全是明知故问。
“你知道闵哥到哪儿去了吗?”
“在医院啊?那你去看过他没有?”
“没有?你不是他……”往往这个时候总会有识趣的人出来截住不识趣人的话头。
但这也并非是单纯为沈渡津出头。
骨子里都一样,识趣的人也只是因为忌惮他是盛闵行的小情人儿,怕他给盛闵行告状。等到盛闵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又来了兴致,秋后算账就不好玩儿了。
沈渡津都懂,所以低眉顺眼、服从、活着,这三个词是在夜幸必须串联在一起的。
要想在夜幸活着,就低眉顺眼地服从吧。
反正他很快不在这儿了。
不过依旧无法逃避,如果他下一份工作还是在夜店的话。
他最在意的问题不在于这些,而是盛闵行究竟想做些什么。
是想让他自投罗网?还是对他失去兴趣彻底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沈渡津当然更期待是后者。
他希望盛闵行突然在某天醒悟过来时,发现他除了与齐度长得相像之外别无可取之处。
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或许有很多,但像他这种无法感化的只占少数。
盛闵行或许当时也只是一时兴起,才说了什么类似于“别让他等太久”的话。
他由衷地希望盛闵行放弃他,转头去寻找下一个。
盛闵行给足了沈渡津思考的时间,但他一开始也并不是想一拖便拖一个半个月的。
实在是他的伤又严重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他冲动之下跑出去找人。
本来石膏固定得好好的,被他稍微剧烈运动一下骨头就再次错了位。
送走沈渡津时他还没有发现,只是觉得胳膊处有阵隐隐的疼痛,这种疼痛类似于复位时麻药劲过去时的那种疼痛。
他想着是正常的骨组织愈合带来的,就没多管,直到疼痛越来越剧烈。
后来自然是同样的治疗过程,不同的是他再经历了一遍更疼的。
医生嘱咐下,尤其是带了点威逼恐吓他“再动左手就会废掉”以后,他不敢再乱来,老老实实又多住了一个半月的院。
本来休养两个星期就能离开,这下可好,时长直接加倍。
一个半月以后,他终于达到了出院的指标。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渡津。
在此之前他想过将沈渡津叫到医院来进行“下次见面”,可他猜想就沈渡津对他这个态度,视他为洪水猛兽退避三舍,恐怕也不会愿意。
加之“下次见面”的期限也是他半强迫定下的……
还是他亲自到访比较合适。
晚上十二点。
盛闵行开着车来到夜幸的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