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已经被默认成今天一整晚都在“孤鹰”陪酒的人了。根本没人会在意他会在哪里,当然前提是“孤鹰”的人不找他麻烦。
杨牧说“很快”的确到得很快,在沈渡津站起身准备去换下工作服的时候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沈渡津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在路过盥洗池的时候,他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头发杂乱,刘海和冷汗混杂着贴在额前,脸色惨白,唇色青灰,上衣前襟残留着不知什么时候弄上去的酒液和呕吐物,淅淅淋淋挂了一串。
沈渡津觉得有些好笑,就像是活不久了一样。
他不乐于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人前,杨牧已经到了,他怎么都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收拾好自己。
他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干燥的一侧,弯下腰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
杨牧应当没来过这种地方,夜幸有电梯,可他应该是找不到电梯口,顺着进门处的逃生通道就爬着楼梯上楼了。
区在五楼,爬上来需要花些力气,沈渡津还是想指导他坐电梯。
隔着水声他听不见杨牧在说些什么,只能听到异常清晰的脚步声。
他关掉水龙头,却听到两个几乎同频的脚步声。一个在手机里,一个在走廊外面。
应该是手机年代久远有延迟,杨牧这么快就到了?
沈渡津不免焦急与惊喜交错,惊喜在于半夜时分真的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焦急在他还没把自己狼狈的外表清理干净。
他迅速扯下几张擦手纸擦拭着脸上的水渍,而后低头用沾湿的纸抹掉前襟上的污秽。
与此同时,走廊外的脚步声停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手机里分明还响起规律的脚步声。
沈渡津动作凝住一瞬,抬起头看向镜子。
不会是男朋友吧?
镜子里赫然出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是盛闵行。
静得出奇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个人,任谁都会被吓一跳。沈渡津猛地回过头,恰巧与盛闵行对视上。
他不知对着这个人应该展现怎样的神情,所以他选择无视。
而盛闵行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抬脚朝着沈渡津走去,“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盛闵行不想和复缙在一个空间里待下去,随便找了个由头便出来透气。没想到意外之喜,在这又遇上了他感兴趣的人。
他将沈渡津夹在他与盥洗台之间,一只手撑在盥洗台上,另一只手搭上沈渡津的肩膀。
沈渡津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手抖落下去,冷冷开口:“盛先生,戏演完了。”
他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复盘了盛闵行一晚上的所作所为,最后毫不意外地得出一个结论。
——盛闵行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玩物,觉得好玩而已。
盛闵行悻悻收回手,皮笑肉不笑道:“我帮了你,要一点点小回报不过分吧?”
沈渡津咬咬唇:“当然,不过回报我刚才在包间里已经给您了,现在我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