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乘渊汗颜,对于这个弟弟,他总是怒不起来,毕竟他是母后接生下来的孩子,但现下他却觉得莫名烦躁。
他只好念起经文,敲响木鱼,拨动佛珠,以此来压下心底的烦躁。
“哥哥,我好想念皇后娘娘啊。”慕星奕喃喃开口,声音里透出无尽的悲伤。
空气瞬间凝冻,慕乘渊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清冷的眼眸里浮出深切的哀恸和痛彻的遗憾。
慕星奕抬眸直直地望着慕乘渊,鼓起勇气问道:“你执意出家,是因为皇后娘娘的死吗?可是哥哥,你不觉得这是逃避吗?
皇后娘娘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换来的天下太平,你身为东宫太子,就甘心将这位置拱手让人?”
慕乘渊目光森寒,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害怕地自觉退避三舍。
慕星奕像是感受不到他身旁男人散发出的寒意,继续说道:“朝中风云诡谲,不少朝臣都已经暗中投效二皇兄门下,就连相府嫡女都快与二皇兄完婚了。
哥哥,二皇兄自小便视你为敌,你觉得残戾多疑的二皇兄登上那位置后,会放过与你有关的任何人吗?恐怕连这灵化寺都要化为灰烬吧!”
慕乘渊冷声问慕星奕:“这些话,是何人教你说的?”
他太了解慕星奕了,慕星奕七岁跟着神医州鸿离游览诸国四处行医,他除了对医术多些热爱外,根本就不会关注朝堂上的形势。
他十三岁回宫,回宫两年都还没认全自己的兄弟姐妹,又怎么会知道丞相有个嫡女,并且还要嫁给二皇子慕沈旸。
所以慕乘渊断定有人在教他说这些。
慕星奕见皇兄拆穿他,他畏畏缩缩地蜷在一旁,垂着眸子盯着手指看,有些委屈地说道:“昨日那些大臣没能把你带回东宫,父皇很生气,于是今日便派我带着些大臣来劝你回去,临行前母妃教我这样说的。”
慕乘渊听言眼神幽远地看向窗外。
果然如此,平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臣子和侍卫来请他回宫,今日让慕星奕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
他的那位父皇知道几个皇子中就属慕星奕与他关系最好,而慕星奕的母妃虽是个不争不抢、持身中正的性子,却极为信奉皇后,对他也是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亲切,自然也是不愿看到他剃发出家。
“你回去吧,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慕乘渊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声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啊?皇兄,到底是为什么?自你八岁时皇后娘娘死后,你刚开始一心投入战场厮杀,直到敌人听到你的名字便闻风丧胆再也不敢进犯云都国。
你十五岁时却突然看破红尘开始修行佛法,五年了,这五年里任何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法动摇你那颗坚如磐石的佛心。”慕星奕眼眶微红,说着有些激动起来。
慕乘渊仿若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念起佛经,手指不停地捻动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