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上前,拿着之前从许倾淮身上搜到的醉马草分析道:“首先是物证,此物是在你身上发现的,可你既说不清楚来源,又拿不出证明清白的证据,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狡辩,此物就是你的。”
“接下来便是人证,前些日子,御马监曾被人暗中潜入,宫人们追逐贼人时,却只在御湖边上遇到了你,而你解释不清楚当天夜里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又做了什么,所以你是有提前作案的嫌疑。”
“至于作案动机,据七皇子身边的宫人透露,七皇子私底下与你极其不合,你们二人曾产生过激烈的口角,七皇子更是放出狠话,声称日后掌管三军,一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极有可能因此担忧自己的未来,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
“许大人,综上所述,人证、物证、作案动机,一应俱全,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面对裴渊咄咄逼人的话,许倾淮只笑看着裴渊,讥讽道:“没想到大理寺的官员办案,思维和眼界居然这般浅薄,想来你们办差得来的好功绩,怕是有一半的冤假错案吧?”
裴渊没想到许倾淮如此狂妄,不禁也有些恼怒道:“许倾淮,本官这是在审问你,你自己尚未洗清嫌疑,休得口出狂言!”
许倾淮勾唇,笑容冷冽,“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审问定案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他指向那所谓的物证,反问道:“就算此物是我的,可醉马草本就是寻常的药物,市面上随处可见,那你又如何证明,七皇子所乘骑的那匹马的腹中所存留的醉马草,与我手中的这一份醉马草是同一份?”
“就好比,这宫里有人中了砒霜的毒,总不能说拥有砒霜的人就全都是凶手吧?毕竟砒霜那是老鼠药,常见的很,也有可能是下毒之人从别处偷来的,就因为谁手里有砒霜,谁就是凶手?”
“若断案真那么简单,朝廷又何必养你们这一帮废物?”
众人都有些佩服许倾淮的诡辩能力。
旁人若是被逼问到此地步,早就慌乱无神了,可许倾淮却极其镇定,甚至能坦然自若的回答,并且逻辑清晰的找到问话的漏洞。
裴渊被许倾淮的嘲讽之语气得不轻,“许倾淮,你这是在狡辩!”
许倾淮眼眸微眯,“狡辩?刑部与大理寺都是替朝廷办案的地方,可刑部讲究的是证据链齐全,有理有据,绝不会有任何逻辑漏洞的情况下才能定罪,怎么在你裴大人的眼里就是狡辩了?真不知道大理寺这些年的功绩都是从哪里混来的。”
这不留余力的嘲讽,让刑部的官员个个都是一副抬头挺胸,斗志昂扬的样子,而反观大理寺的官员,全都是气的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裴渊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无视许倾淮的嘲讽,继续发问:“那你又如何解释,那天晚上你为何一个人出现在御马监附近?又如何证明,暗中潜入御马监的人不是你?”
许倾淮真要被裴渊逗笑了,就这点本事,便敢如此倨傲的来审他?
“那天晚上我是溜出宫宴,划船到了御湖对面偷闲醒酒了,可那又如何?”
“你们没有任何人亲眼瞧见我闯进过御马监,你们只是在御湖附近见过我,其余全是你们的推测!”
“既然你们想要证明你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便要来找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闯入御马监的人的的确确是我,可如今你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有罪,那便是你的问题,可不是我的。”
许倾淮在刑部当差多年,他太清楚审案的套路,更清楚什么是自证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