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第将士听着帐外,大禹将士的欢声笑语,只觉得异常凄凉。
要是他们赫第也能得邪神垂青就好了。
这时,有火头兵前来送饭。
每个赫第俘虏都有半碗白米饭,上面盖着两片香肠、两片肘子肉、一勺咸菜。
今天的咸菜是梅菜笋丝,带点酸酸甜甜的味道,十分开胃下饭。
赫第俘虏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半碗饭很快就吃完了,所有人都觉得意犹未尽。
但因为他们是俘虏,为防止他们逃跑,不能给他们吃饱饭,只能维持他们不饿死。
一个士兵实在是太馋了,悄悄对身边的同僚说:“我们以前在军营里也能吃到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咱们赫第的肉没人家大禹的香,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整个营帐里的赫第俘虏都听见了,包括张齐。
张齐过去为了活下去,接受了吃同胞肉的事实。
他不去看,不去想,眼盲心瞎地往嘴里塞。
可这两天,他吃到了大禹军营的饭菜,如此鲜香可口,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咸菜,都别有一番滋味。
他几乎要忘了,人肉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如今乍一听人提起,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张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股股酸水反了上来。
他忍不住,捂着胸口狂呕,把刚吃下去的晚饭都吐了出来。
“张副将你怎么了?”俘虏们立刻围了上来,把张齐围在中间。
有人喊道:“会不会是饭菜里有毒?”
这声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俘虏一般有两个结局,要么被杀,要么留在敌国做苦役。
他们想不出,大禹人会用什么方式对待他们。
但这两天之中,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怕夏云沐对他们下手。
张齐的反应,仿佛是一个终将到来的结局,让他们多日来的恐惧落到了实处。
所有人都慌了手脚,纷纷去抠自己的嗓子眼,想要把刚刚吃的饭吐出来。
“我没事。”张齐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众人又纷纷把目光转向他。
张齐缓了一口气,心中的郁结渐渐消散。
他眼中含泪,一方面是因为刚刚的狂呕,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些被吃掉的同胞。
“张副将,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的饭菜有什么不妥?”有士兵问。
张齐摇摇头,“饭菜没有问题,我只是想到过去的事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众人都不懂了。
过去的事情,能让人笑、让人哭、让人激动、让人沉闷,头一次见到让人呕吐的。
张副将到底经历过什么样恶心的事情,才能吐成那样?
一时间,所有人的想象力都插上了翅膀,五花八门的猜测在他们脑海中不断闪过。
张齐见将士们神色各异,也不想多做解释。
残忍的真相一旦揭开,好多人的信念都会崩塌。
这样的痛苦,他一个人忍受就够了,无谓再把不知情的人牵连进来。
就在这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粗犷的汉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