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烫手玉佩最终还是被程扬知带回了房。
“姐姐,我们今日听胡总管说,您日后要到内务府学堂习琴棋书画,还得通过学考。”玉簪一边给程扬知捏揉肩膀一边告知她这个噩耗。
明日是最后一次礼习,程扬知本以为终于要回归好日子,谁成想这好日子算是到了头。
“考不过怎么办?”程扬知未学先忧,还没挂科就盼着重修。
金钗端来茶水和点心,安慰道:“姐姐这么聪明,定是能奔着头筹去。”
“哈哈。”程扬知干笑两声,她只有考砸被骂得头臭的份,“我一样都不会,直接输在起跑线!”
“我听说,若是少夫人在学堂成绩不佳,少主院里所有人都要被扣月俸。”玉簪小心翼翼开口。
程扬知闻言“哗”地一下站起身,把玉簪和金钗吓得低头:“什么?!这是什么一损俱损的理念啊!?”
金钗连忙为她沏茶:“姐姐不必担忧,我和玉簪没关系的。”
“我有关系!”程扬知急得直跺脚,“那七少主呢,胡总管呢,后厨的和其他下人呢?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害了大家吧?”
玉簪不知如何安慰她,也跟着干着急。
“有没有一荣俱荣的好事啊?”程扬知脑筋一转,“比如什么立了功全院加赏的那种。”
“拔头筹……”金钗小声回答。
死胡同一个,程扬知南墙未撞就知行不通。
要是她在学堂的成绩过差,兴许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将有心之人的注意力吸引至七少主身上,那她只能以死谢罪了。
想求助七少主但又怕麻烦他,程扬知愁得不行,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差金钗和玉簪离开:“容我静一静吧。”
那盘中点心十分精致,将糯米糕捏成兔子造型,内陷是酸甜的杨梅果肉,有些出乎程扬知的意料。
“看这兔子造型还以为是海底捞慕斯蛋糕呢。”程扬知不在人前便两三口解决一块糕点,腮帮子鼓囊囊的。
这一事未平一事又起,也不知她的从商路何时踏上正轨。
昏时未到,她这下午茶都吃了个七分饱,想来这宫里供人消遣的事定是不如现代丰富,甜点许是不可或缺。
办法总比困难多,把用在庞氏嬷嬷身上的招儿再使一遍,琴棋书画各找四个人帮忙补习,程扬知不信自己受过高等教育的头脑解不开这难题。
后厨的木薯淀粉已快用尽,看来还是得差使下人帮忙,不会带团队就只能自己累。
程扬知看着她手里的糯米糕,若有所思,如果把西米替换成糯米,兴许可以减少工序。
“想什么呢?”凌延川鲜罕在这个时间出现。
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程扬知头也不抬:“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走进少主夫人房间,你不想活我还不想死呢。”
凌延川双臂交叠于胸前,发尾随他步调而轻微晃动,他踱步至坐榻边,与程扬知相隔炕桌而坐。
“夫人几日前分明怨我夜闯,今日特意择时前来,怎又讨了嫌。”他话虽这么说,脸上却藏着笑容。
程扬知眼下不止一件事引她发愁,哪有心思与凌延川“回合制”过招。
见她忧心忡忡,凌延川也一改往常的不着调:“你可知少主近日在忙何事?”
“?”程扬知疑惑他话题开启如此突兀。
“帝君膝下九子,弱冠前皆要在詹事府学堂修习,及冠后依学考成绩,由帝君定夺能否参与朝政。”凌延川语气平淡,似真是在陈述他人之事。
程扬知聪明,从这话里消化出其他信息:“七少主既已及冠,如今还未上朝,平日里他因事外出也非固定时间,想必不是去学堂,难道他因腿疾连学考资格都没有了吗?”
凌延川并未立刻给出答复,慢条斯理地拿起盘中最后一只白兔糯米糕,捏在指间仔细观察,看上去并没有要吃下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