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一抬头,扫了张佑年一眼,又低头打字,&ldo;你吓到小孩了。&rdo;
&ldo;……&rdo;
张佑年半天没说话,脸色凝滞,眼眸危险地眯起。
再开口时,却突然转了百八十个弯,岔开了话题,&ldo;你是谁。&rdo;
转得沈桂舟晕头转向,蹙眉起身。
&ldo;沈时疏?沈时疏刚刚出来了对不对,&rdo;张佑年像中邪似的,瞪直了眼,拽着他说着,声音伴随着欣喜的微抖,&ldo;时疏,你听得见我说话吗?&rdo;
他看见了刚刚沈桂舟眼眸里的东西,冷淡疏离,不可能是沈桂舟,分明就是沈时疏。
他同沈时疏一块待了那么久,他不会认错的,沈桂舟那么温吞懦弱的性子,哪会有这种眼神。
沈桂舟深吸一口气,嘴唇一张一翕地说着唇语。
&ldo;我,是,沈,桂,舟。&rdo;张佑年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声音逐渐变得沙哑,直到最后一个字,沙哑将尾音吞噬得一干二净。
张佑年一瞬间失了力,颓丧地松开拽着他的手。
垂落的手攀爬着溜上他的肩,张佑年指尖用力,仿佛要将沈桂舟揉碎般,苦涩开口,&ldo;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rdo;
好不容易找到希望,他都以为自己的粗暴对待起了效,沈桂舟终于退缩了,终于肯让出这个位置来了。
可还是他,还是沈桂舟,他还是霸占着沈时疏的身体,鸠占鹊巢。
&ldo;……好,&rdo;张佑年喉间挤着字,微扬起头来,眼神狠戾,突然发狠把沈桂舟推在地上,一脚踩上铁皮椅子,连带着一整排都发出&ldo;哐当&rdo;的响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桂舟。
&ldo;既然你这么想当沈时疏,那我就让你当个够。&rdo;
&ldo;第一,没我的准许不准外出,所有联系全都断掉。&rdo;
&ldo;第二,用沈时疏的口吻,沈时疏的行为,沈时疏的模样和我讲话。&rdo;
&ldo;第三,不准逃。&rdo;
&ldo;做到这些,我可以帮周雅找更好的医生来,也能保证他们的正常生活,花店也不会关。&rdo;
张佑年微俯下身子,挑拨着用食指抬起沈桂舟的下巴,逼迫他抬头,&ldo;当然,我对你没有耐心,收起你那些小动作,认清你的位置。&rdo;
沈桂舟被迫仰着头,指尖紧攥着扎进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眸满是疲倦。
他躲了三年,三年里惬意的幸福历历在目,幸福得他都忘记了,张佑年就是个疯子,是块甩不掉的&ldo;狗皮膏药&rdo;,只要张佑年想,就有千百种方法把他找回来。
为了沈时疏。
他偷了三年的时间,该还回去了。
沈桂舟低顺下眉眼,疲惫地阖上眼眸,沉寂得犹如一滩死水,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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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人来人往,过路行人无不绷着嘴角,行色匆匆。
急诊楼更是重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