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碣志得意满,罗隐面目忧伤。
虽说两个人是好兄弟,可是心情却大不相同。
张碣举起一杯酒,道:“罗兄,你何必这般模样?”
“古有投笔从戎的典故,想班超率领西域三十六刀客立威绝域,横扫大漠,那才是我辈楷模!”
罗隐伸出自己的手,叹了口气,道:“张兄,你看看小弟这只手。这是读书写字的手,是吟诗作对的手,那几十斤重的军器,小弟,小弟扛不动啊!”
“怕什么!”
张碣豪爽笑道:“他们拿起刀枪打仗,难道就比咱们拿起笔写文章更难吗?我看不见得吧?”
“更何况,如今这只不过是一个晋升之阶罢了!”
“待得你我到了军中,历练一段时间,想必陛下会另有任用!”
“你想啊,那是五千个目不识丁的莽汉。这军旅之中,虽然靠的真刀真枪的阵前拼杀,可那钱粮往来,书信问答,朝廷应对,哪一个少的了咱们读书人?”
“我敢保证,只要你我兄弟一出场,再来上两首诗,足以将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军汉镇住的。”
他一番劝慰,罗隐终于叹了口气,举起手中酒杯。
两个人的酒杯碰在一处,一饮而尽后,两人联袂出门。
门口,二十余个读书人早已经等着了,一伙人来到校场报到。
那五千人早已分为十队,在校场之上来回操练奔跑。
五千双眼睛充满了好奇,看着这二十多个宽袍大带的读书人走进了校场。
“诸位请随我来!”
负责接待这些读书人的乃是赵如龙。
“请问!”
张碣胆子大,不客气,直接问道:“咱们也要出去练什么队形,穿着盔甲来回跑吗?”
“不用不用!”
“外面那些是普通士兵的训练科目,高明道长为各位量身定做了训练项目。”
赵如龙向来对这些有学问的读书人很是尊敬,所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
一群读书人却高兴了起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不管是女帝陛下还是高道长,那都是求才若渴之人,咱们这些读书人,虽然也是参军了,可料想是负责文书往来,账目军功之内的事情,岂能与那些粗人一样?”
“可不是吗?看来是我误会高道长了!今天来之前,我还很是担心呢,这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的!”
一群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校场中正在训练的士兵。
同样,这些读书人也引起了士卒们的注意。
一些正在校场旁休息的士卒们议论纷纷。
“这些家伙穿成这样,是来演戏的吗?”
“兄弟你看他们那模样,一个个和豆芽菜似的,他们也想参军打仗?简直是开玩笑吗?”
“我看不用杀人,让他们杀只鸡,估计也会晕过去。”
张碣和罗隐耳边传来了各种奚落的声音。
片刻之后,这二十多个读书人突然觉得这些大老粗不可小看,这五千人里看来也是藏龙卧虎。
比如刚才出言嘲讽的那位,做个军汉实在屈才了,分明应该做算命先生去。
谁也想不到,大家来到这军营里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
杀鸡!
赵如龙简单交待了几句后就一溜烟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