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满脸忧愁之色,抢先进门,高明等人跟着走进房间。
这是一间废弃禅房,已然是四面漏风。
床榻之上,一人正伏在床头使劲咳嗽,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到罗隐,惨然一笑,原来是个痨病鬼般的青年书生。
“张兄,你怎么样了?”
罗隐上前扶住那人。
那姓张的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掀了掀鼻子,笑道:“罗兄,你从哪弄来的好酒,快筛一碗来!”
罗隐埋怨道:“你尚在病中,如何能饮酒?”
那姓张的笑道:“左右熬不过去了,若得三杯醉倒,便死了也爽快!”
“快不要这般说!”
罗隐一指高明等人,道:“这几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都是一片古道热肠。”
一边说,罗隐打开食盒,拿出尚温热的汤饼,撕碎了蘸着菜汤服侍那姓张的慢慢吃下。
高明左右看了看这房间,果然是徒有四壁。便是这四壁也是残缺不全。
高明指了指熊二。
熊二会意,出门去了。
罗隐眼角又流出了泪水,他伸手擦拭,道:“高公子,我这位同窗张碣,乃是旷世奇才!我罗某人素不服人,唯独对张兄钦佩之至。”
那张碣吃了几口汤饼,又是一顿剧烈咳嗽,艰难笑道:“说什么奇才不奇才。若是奇才,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罗隐抓住张碣的手,摇头道:“张兄不可如此说。”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纵有奇才,不得其时,也是毫无办法!”
张碣朝着高明艰难拱手道:“多谢高公子援手!”
高明摆摆手,心里也是有些郁闷。
且不说这张碣是不是真如罗隐所言是旷世奇才。
便这罗隐,那也是大大的有名,绝非等闲之辈。
可如今的现实却是……
高明又看向了这四面漏风的房间,再看看偷偷抹眼泪的熊大,知道他想起了艰难往事。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熊二手提肩扛,撞开挡门的草席,走了进来。
“公子爷!这附近荒僻,买卖人家少,小人跑了好远,才买到两床被子,几件冬衣。”
“对了!还有这木炭。”
熊二肩膀一抖,将一袋木炭抖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