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的照耀下,被子里仿佛建立了个新的空间,完完全全把外面发出刺耳轰鸣声的世界隔开。
她惊讶地看着虽然窄小却让人心安的小世界,露出了轻笑声。
慕怀安盘腿而坐弓着背望着她,痴痴地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唇角在她带动下微微弯起。
“以前大学里晚上停电,我和师兄经常在被窝里看书,因为长期弯腰,有段时间整个人都站不起来,想起来还挺搞笑!”
鹿鸣闻声看向他,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冷厉的脸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男人的行为谈吐依旧让人感到温暖。
慕怀安满怀期待地等待她的反应,在发现她听不出自己的冷笑话后,尴尬地笑了笑。
“看来我没有当谐星的潜质,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笑的事情了。”
他的生活很简单,除了数字就是图纸,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地生活。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既然没有有趣的话题分散鸣鸣的注意力。
鹿鸣明白他在想办法让自己不再害怕,其实在他在抱住自己那一刻,她就已经好了很多。
“慕怀安,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怕打雷吗?”
慕怀安被她这个问题难到了,在他印象中的鸣鸣胆子虽小,但是不至于连打雷都怕。
“如果你想说我就感兴趣,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感兴趣。”
鹿鸣听后没忍住笑了笑,把双腿拱起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歪着头回忆。
“因为当时生妞妞的时候,外面也是打着雷,我羊水破了,拖着笨重的身体来到外面呼喊。”
“当时雷声太大了,周围的邻居没人听到……”
回忆到当时的场景,她身体再次发颤,恐惧感再次席卷全身。
慕怀安静静的眼眸浮上薄薄荧光,挪动过身体将她抱在怀里,发出的声音夹杂哽咽。
“如果不想回忆,那我们就不要回忆。”
面对他的触碰,鹿鸣并未反感平静地讲述当时的场景。
“不,我不想再逃避了,既然逃避无法消除我的恐惧,那就直面它。”
慕怀安眼眸忧伤地低头看着她,声音暗哑,“然后呢?”
“村里的王麻子你还记得吗?他刚好过来偷东西,我们正好撞到,他……他为了不被发现,拿起锄头就往我身上砸。”
“幸好当时蒋之尘出现了,原来他一直都在留意家里的动静。”
慕怀安在听到后面的内容,整颗心仿佛被人死死掐住般难受。
他紧紧握紧拳头,任由指尖深入皮肤,眼底冷意越浓。
原来她受到的苦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回想过去,自己既然像个傻子般,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那天起你就害怕打雷。”
“没什么好怕的,忍忍就过去了,我可不是矫情的人。”
鹿鸣可不想把自己塑造成,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女人,她都熬过最痛苦的岁月,克服打雷也都是时间问题。
慕怀安沉思片刻,动作温柔地将她轻轻推开,垂下头试图掩盖眼中的忧伤和痛苦,任由掌心里的血液流出。
道歉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或许鹿鸣已经不想再听了吧!
“如果离婚能让你心里舒服,周一我们就去民政局,我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