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她身上的伤痕是特效化妆,但徐卿庭仍紧揪着一颗心。
镜头前后的虞昭判若两人,她不厌其烦地被威亚吊起,一遍遍套招和摔跤,反复和导演商讨细节,力求呈现最完美的镜头。
候场时,又变回那个明媚活跃的小太阳,她不会在乎出镜造型美不美,形象崩不崩,主动再往脸上淋泥水,还苦中作乐说泥浆是“巧克力熔岩”。
徐卿庭屏气凝神驻足了片刻,却主动离开了。
虞昭全身心投入角色时,像寂夜中突然炸现的焰火,那种为了达成目标而不管不顾的拼命,满满都是鲜活旺盛的生命力。
只一个镜头就璀璨耀眼,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直到夕阳沉降,跟吴导相比,严格要求有过之无不及的谢导才拿起对讲机,开恩道:“今天还行先收工,明天再继续吧。”
片场所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吊威亚的虞昭被小心翼翼放下来,小腹坠痛一整天的她,在落地的瞬间,忽然感觉身下涌出一股热流。
“大家今天辛苦了,回酒店我请大家喝奶茶。”虞昭挥了挥手招呼道。
奶茶只引发一小阵欢呼,这是虞昭进组的第一个电影剧组,不仅规模更大,人员分工也更细致。
光灯光组就包含四五十人,拍摄一天也只为一个镜头。
演电视剧时,摄像录像在非工作时间还能跟她玩笑两句,但昨天有个实习女导演私下偷偷请她签个名,被抓包后第二天的片场就查无此人了。
电影是集体的智慧结晶,难怪说“剧组的等级制度很封建”,虞昭也算长见识了。
小灿烂们之所以不介意她六番出演《刺秦》,一方面除了因为剧本好,还有就是听说虞昭是这次背后投钱的出品人之一。
从竹林拍摄地返回公寓时,虞昭在保姆车上睡得浑浑噩噩,小腹绞痛难忍,额头洇出一片虚汗,手心脚心却又冰又凉。
她月经偶尔才不规律,但每次却疼得厉害。
这次恐怕是接连泡了三天泥窝,所以才提前这么多天。
片场条件实在有限,勉强才借到卫生棉,但被泥浆浸透的内衣和弄脏的裤子,只能用巨无霸的羽绒服将自己裹严实。
身心俱疲撑到回家打开房门,她丝毫没觉察到变化,虞昭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再吞一片布洛芬埋在床上会周公。
“回来了?”
耳边突然传来那熟悉的声线,清越而富有磁性,像是山涧潺潺跃动的溪流。
虞昭才看见在厨房忙碌,那道比她高大许多的身量,如墨染的眉,似海幽垠的眼,薄雾玫瑰般的唇,还有那一桌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
这一刻,他对她满身狼狈毫不惊讶,更多地则是心疼与欣赏。
“不是晚上的航班吗?”虞昭大脑疯狂运转着。
“因为想早点见你,”他情话越说越溜,从来都是最温柔体贴的情人,“热水早给你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