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梧宫。
怜妃人如其名,生的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容貌,顾盼生姿,性子温软,此刻蜀锦宽袖被苏渺拢在怀里。
她没骨头似的抱着怜妃的胳膊求情,“姑母求您了,渺儿歆慕二殿下已久,这次去行宫你就偷偷带上我嘛。”
怜妃头疼的推开她,“上回本宫替你去皇上跟前求情,皇上还因为你伤了齐弈桢身边的宫女大发雷霆,昨日禁足刚解,你怎么又眼巴巴往上凑。”
“二皇子因他母后一事,养成这个阴险性子,他不是你的良人,你是侯府嫡女,什么样的男子不能任你挑?”
偏偏去倒追一个不可能的人,惹得满京城笑话。
苏渺却不管不顾,拉着她求情,“父亲也支持我去嫁二皇子,咱们是二皇子一党的,渺儿与他成亲,父亲姑母也可放心。”
“姑母待我最好了,我这次去行宫就扮做丫鬟,一定不给您惹事,求求您了……”
怜妃心软,苏渺最懂如何哄她,抱着她哄了好长时间。
终于,怜妃松口。
“好,本宫答应你,只是这回你必须听话,不能再私下见二殿下,更不能离开本宫视线。”
齐湛站在屏风外,淡色朝服规整,听着她们的话彻底断了请安的想法,默默退出去。
——
皇帝出行的阵势向来浩大,又因着存了份替灵州百姓祈福的心思,仪仗比往年都更为宏大。
红毡铺路,无数轿辇跟在仪仗之后,一路从宫门蔓延到京都城门之外。
高大逼仄的城墙前,众人各自上辇。
百姓夹道欢送,无不夸赞皇帝贤良。
云禾安静的跟在齐弈桢身后,远远便瞧见了一身白衣的齐淮礼在众人拥簇下走近。
他似乎很擅长伪装成这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面色带笑向皇帝行礼,一派谦恭有礼,万妃则跟在身旁。
一群人欢声笑语。
云禾定定看着,忽然开始怀疑在通州见到的他是真是假。
她回眸目光移向齐弈桢,越发觉得他们二人的面容相似到了极点。
“……”
心中一惊,云禾匆然收回视线,“殿下不向皇上请安么?”
齐弈桢扫过去一眼,齐顺昌正被万妃和齐淮礼哄得哈哈大笑,凌厉的轮廓紧绷,“不去。”
他低头睨向云禾,似是知道她意有所想,嗓音低沉,“想知道齐淮礼到底是什么样子?”
云禾:“……”
“身在天家,没有点伪装如何能活下去。”
儒雅有礼,这似乎的确是一个太子该有的性子。
可偏偏他不是。
甚至连皇帝都被这模样骗了过去。
齐弈桢低声嗤笑,云禾点点头,道,“奴婢明白的,奴婢是在想殿下与太子的容貌为何相似。”
勾起的唇角一僵,眼底情绪翻涌。
“……”
他阴郁的看过去,齐顺昌还在笑着,面对那张脸看了数年一刻都不曾想起母后。
那人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身为储君的一份温和恭谦,至于储君是谁,无所谓。
齐弈桢侧身逼近,细长指节握上她的颈,慢慢摩挲,面上是按捺不住的阴狠,一字一字道,“本殿与他像么?”
分明是笑着问的,云禾却听不出半点容她肯定的意味。
“奴婢失言,殿下与太子一点都不像。”她维持假笑,一点点挣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