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走进去,就看见哥哥坐在宋朝月榻前,伸出手背摸摸她的额头,如释重负。
“哥哥。”她唤了一声,见孟舒安不搭理她,又唤床上的宋朝月:“嫂、嫂嫂,对不起,是我错了。”
宋朝月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别过眼去,她还生着病,浑身像被碾过一样痛,至少现在,她说不出这句没关系。
“你先回去!”
害怕孟文英影响宋朝月修养,孟舒安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孟文英只得乖乖走出去,边走还边掉眼泪,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受到冷待。
“我饿了,孟舒安,想喝粥。”
这是宋朝月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她昨日身无分文赶了一天路,又整整烧了六七个时辰,肚子早已空空。
宋朝月想喝粥,候在门口的仆从急匆匆跑去厨房通知许叔赶紧将备好的豆浆粥端上。
“你也去休息吧,瞧你这样子,脸色苍白如纸。我已无事,你可莫要倒下了。”她生病事小,眼前这位要是出了什么毛病,那可是要去阎王殿走一遭的。
其实孟舒安早觉不适,不过是一直强撑着。他也知自己情况,遂不再逞强,由广德扶着回去歇息了。
屋内总算是没有了人,宋朝月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整个人都罩在被子里,里面立时传来了发闷的呜咽声。那声音隐忍至极,若是让宋家夫妇听到,不知该有多心疼。
阿罗常年劳作,身体底子比宋朝月好得多,喝下两副汤药便一扫不适,来尽心照顾着宋朝月。
她瞧着小姐的病容,又依稀想起了几年前,她陪着小姐在乡下养病,那时的她也是大病了一场,比这次严重数倍。
害怕她旧疾又返,阿罗照顾得分外尽心,终是在十天后,宋朝月病气全退。
总算是不用吃药了,宋朝月的心情很好,她拿起纸笔,决定要写一封信寄去家中。
这封信是她嫁进孟府以来第一次给家里写信,纵然短短时间就经历了这许多事,在信尾,她还是这般写道:女儿一切安好,遥祝父母安!
信纸被她小心翼翼放进信封装好,再交由信使送出去。
生病这些日子,她总能看见孟文英偷偷躲在不远处望她,那眼里充满了歉意与小心翼翼。
宋朝月权当没看见,就是想要让这丫头长长记性。不过对于这人,她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心思没有狠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却实打实是一个骄纵且行事鲁莽之人。
直到那日,她又来逸仙筑,宋朝月主动出声喊了她。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孟文英见宋朝月愿意搭理自己了,慢慢腾挪过去,一双手攥得紧紧的。
“你有何事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