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寂这般,自是十分不理解。
只不过他身为随从也不好说什么,只回道:“下午倒是没再叫郎中,听心悦阁的人说,吐了几次,其余时间一直睡着,到了晚上才见方嬷嬷端了碗小米粥进去。”
裴寂眉心一顿,脚步越发加快:“那她吃了?”
“吃了。”木良提起此事一笑,“不过,还是方嬷嬷哄着,加了一勺红糖之后才愿意吃的。”
小孩儿脾气。
裴寂闻言也没忍住,清隽的脸上立刻露出笑来。
女儿家就是如此,喜欢吃甜的。
二人说话的功夫,便已到了心悦阁外。
见唯有门口一盏小灯,两个守门丫鬟昏昏欲睡,原因今日事情糟乱而厌烦的裴寂忽而心中一静。
王府的规矩,夜里需锁门下钥,寻常门口定是漆黑一片,可到了她这儿,却有人守着,等着。
他唇角微抬,起身行走间声音惊醒了那两个丫鬟。
丫鬟惊了一瞬,立刻便要行礼问安,被裴寂伸手止住。
本凌枝身子便不爽,若有声音,只怕又要醒了。
拿两个丫鬟也十分有眼色,见状立刻提着一盏灯走在裴寂身侧为其带路。
月光洒下,心悦阁一片安静。
到了门口,他将那灯拿来,轻轻推门而入。
今日或许是因他答应了她要来的缘故,屋中也没有守夜的丫鬟。
而她则躺在床上,一向明丽的小脸儿十分安静,也终于不像白日那般苍白,露出了点点红润。
凌枝呼吸均匀清浅,可因难受的缘故,也并未睡的太熟,隐约听到声音凑近,睁眼间便同裴寂目光对上。
她缓了片刻,似终于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姐夫吗?”
“嗯。”
裴寂原以为声音已足够轻,可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
“姐夫真的来了。”
小女娘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立刻裹着被子,往里面慢慢挪了挪,让他干能坐在床上:“姐夫累了吧,我怕您晚上回来饿,一直让人温着菜,还准备了些热水,让姐夫沐浴解乏。”
她睡眼惺忪的盘腿坐起:“姐夫您现在饿不饿?”
自己都已难受成这副模样,却还有心思关心他。
裴寂心中忽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只轻轻将双手压在她肩上低声道。
“方才已在客栈中吃过洗过了,你躺下好好睡觉。”
“那姐夫也睡吗?”
“我也睡。”裴寂说着,没叫人伺候,直接将外衣与履靴脱了,拉过被子躺在了她身侧。
虽并非同衾而眠,可他躺下的一刻,刚刚沐浴过得清冽香味传来,仍让凌枝瞬间身体紧绷。
她虽困可头脑却清醒得很,若不算大婚当日,十几年里还是头一次有男人躺在她身侧。
瞬间她困意全无,僵硬着身子躺在他身侧不出声。
察觉凌枝呼吸沉重了些,裴寂伸手将人搂进怀里,轻轻在她身上拍着,和哄孩子睡觉一样,全无半点旖旎。
他并非禽兽,如今凌枝身子不适,自是不会再让她侍寝。
至于今夜过来,也只是因为他想同她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