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尚宜龄眉头一扬,往院子里看了看,“你怎么会出现在心悦阁?”
素素咬着下唇道:“是姨娘有些后事没有料理清楚,枝姨娘还想问问奴婢,所以才让奴婢过来的。”
“原来如此。”尚宜龄点了点头,“处理完了就先回去吧,你家姨娘毕竟同咱们都是姐妹一场,枝姨娘会照顾你的。”
素素眼眶酸涩,道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开。
而尚宜龄则看了一眼小李子。
小李子的腰更低了一些。
摆明了,就是凌枝不想见她。
尚宜龄思索片刻:“等你们姨娘醒了,让人过来同我说一声,届时我再来寻你们姨娘。”
“侧妃放心。”
尚宜龄紧随其后离开。
小李子回屋复命。
凌枝嗯了一声,然后道:“找咱们手底下几个不起眼的,盯着尚宜龄和素素那边,别因为这两个不该联系的出什么事。”
尚宜龄这个人心思多的很,今日让她看见素素从自己房间里面出去,还不定会有多少事。
至于素素。
她是不想要她性命的,可若真出了什么纰漏,她也只能心狠一点了。
凌枝绣花的动作一顿,忽而有些酸涩。
“嬷嬷,您说我是不是伪善?”
方嬷嬷整理线色,并未抬头:“姨娘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凌枝摇摇头,感觉再说这事情也没意思:“只不过是突然想起来罢了,无妨。”
方嬷嬷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见凌枝垂着的小脸儿上神色不显,可终究有一抹晦色,她将整理好的线放在一边,伸手垂着腿道。
“奴婢从前还未被从家里卖出去的时候,家里父母又要挣钱,又要照顾瘫痪在床的祖母。”
“那时候奴婢年龄尚小,还不能帮着祖母翻身擦身,一个夏天下来,祖母身上生了褥疮,恶臭难闻不说,还疼痛非常。”
“祖母一双手还是能动的,郎中来看的时候说了,褥疮若是再不及时清理,只怕会引发高烧,让祖母性命有忧,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祖母身上的褥疮用刀子挖下去,然后再好好照顾。”
“那时候奴婢的父母追悔莫及,又下不去手。最后还是祖母在发烧之中亲自将那团腐肉给挖下去。”
方嬷嬷似是在怀念曾经一样,转过头来看着凌枝,目光深远。
“那时候奴婢也问过,毕竟是自己的身体,祖母怎么能够狠下心,那么疼。”
“可祖母告诉奴婢,疼只是暂时的,只要不能危及性命,再怎么狠心都是应该的。”
方嬷嬷笑着道:“姨娘,奴婢的祖母只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粗人,她尚都能明白这个道理,姨娘怎么还迷茫了呢?”
凌枝闻言有些震撼。
“嬷嬷的祖母说的对。”
她声音缓缓:“想要活命,自己身上的腐肉都要剔除干净,更何况是外界一个随时可能影响到我的。”
凌枝将针插再只完成了一半的刺绣上:“那按嬷嬷看,素素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