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烛火通明,凌枝与凌檀虽容貌相似,可细微之处仍有不同。
凌檀生怕他察觉,立刻藕臂攀上他脖颈,勾引着吻了上去:“王爷怎么醒了,妾身方才有些饿,让钟嬷嬷端了点东西来。”
她似是娇羞般将头低下,躲过裴寂那探寻的目光:“王爷明日不必早朝,那咱们早些安置吧。”
见凌檀面含春水,裴寂微微皱眉,像忽而被打消了所有欲望:“王妃方才还娇羞的很,怎这会竟如此孟浪了?”
凌檀心中一惊,正担心被他发觉,慌乱思索着应如何解释,便忽而被一双热手掐住了腰:“同方才那放不开的模样截然相反,让本王都以为是两个人了。”
凌檀唇间血色唰一下褪去:“王爷,王爷说笑了,怎会是两个人。”
“妇人经历床笫之事,总归会不同一些,妾身已是王爷的人,自是无需再娇羞。”
裴寂那同墨玉般微凉透彻的眸子之中,微光一闪,似是兴趣消退,下一刻便躺了回去。
“睡吧。”
凌枝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寂,旋即似是忽而反应过了什么,望着身侧那人呼吸均匀,她猩红了眼眶,紧紧握住拳头。
贱人!
分明是大婚之夜,她难道要空虚着度过吗!
彻明轩中烛火通明,凌家姐妹二人皆是一夜未眠。
凌枝次日撑着昏沉的脑袋,强打起精神梳妆。
她昨夜昏昏沉沉,不停做梦,不是嫡姐砍了母亲的手,就是一双弟妹被扔进那肮脏污秽的地方,被折磨致死。
以至于今日醒来,双眼红的同兔子一般。
倾绯看着那满桌陪嫁没有一个像样的,又是红着眼眶为她上妆:“今日需去宫中敬茶,姑娘是大姑娘陪嫁过来的,按规矩来说,也要去宫里敬茶,可姑娘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更何况妆台上,唯有一张红纸做了胭脂又做口脂,若非姑娘皮肤如白瓷般滑嫩,今日根本无法出去见人。
凌枝垂眸,那绝望之感再次爬上心头。
当初大娘子生下凌檀便坏了身子,所以才将她阿娘从一个没落读书人家买过来繁衍子嗣。
阿娘肚子争气,刚进门就生下了她,隔年又生了妹妹,不想妹妹刚出生没多久,大娘子竟又开怀生了两个男孩。
她们母女三人的处境瞬间尴尬起来。
父亲在前朝很忙,想不起后院还有一个翘首以盼他来一趟的小妾,每每同大娘子母子享受天伦之乐时,她们母女三人都在后院拘角落食残羹冷炙,苟且偷生。
大娘子想找机会将几个人发卖出去。
阿娘壮着胆子求到父亲面前,想要离开。
可不仅没能如愿,还有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