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草自己也纳闷,多喝了两口才摇头道:“没有啊,家里哪有糖,不过这粥喝起来甜滋滋的,确实好喝。”
“那你们多喝点。”姜彩仰头喝完碗里的汤水,起身朝外面走去,“我出去了。”
“锅里还蒸着高粱面馒头呢,你吃了再去。”林青草赶紧起身。
姜彩摆摆手,迈步走远了。
村里的积雪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一切跟原本没什么区别,有些人家屋顶碎了几块青瓦,有些人家院墙倒了一半,都很快修好恢复原样,只有钟家的院子倒了个彻底。
残破的瓦砾中,几个孩子蹲在里头扒拉着,时不时找出点粮食,便飞快塞进口袋里。
村里都知道钟家有钱有粮,大人又抹不开面子,便让孩子们来捡粮食。
见姜彩来了,孩子们一窝蜂跑了。
姜彩也不在乎,转道去了刘婶家:“婶子在家吗?”
刘婶家院子里里外外都翻新了一遍,比原来还顺眼不少。
刘婶正在屋里铲雪,听见动静拎着铁锹就出来了,见是姜彩,她脸上的笑也变成了担忧:“阿彩,你家怎么样了,找到地方落脚了吗?昨天晚上去才知道你家的事,出去看时你们已经不在了。”
姜彩点点头:“现在借住在徐四家。他家房子够住。”
刘婶松了一口气:“也好,徐四家的也是苦命人,不过也是实心肠。”
姜彩从兜里掏出张草纸:“刘婶,村里有泥瓦匠吗?”
刘婶点头:“有,隔壁的老张家父子就是,村里男人都会点瓦匠木工啥的,家里有事他们也能帮上点忙。你找泥瓦匠啥事儿?”
“我想重新盖房子。老住在徐四家也不是个事。”姜彩如实告诉她,又把草纸展开来,“就照这个样子建一座新院子。”
草纸上是姜彩一早画的草图,非常……草。
刘婶那着图看了半天,只能看出是个两层楼的小院子,点点头道:“应该没问题,等开春儿了我帮你联系。”
“开春才能找他们?”姜彩瞪大眼睛。
现在离开春还有好几个月,她不想等。
刘婶笑了:“不是开春才能找到他们,是开春才能动土,你看地上冻得邦邦硬,哪能盖房子啊。”
宁古塔人似乎习惯把“开春”挂在嘴边,啥事儿都要等到开春才能干。
“我有办法破开土,麻烦你现在帮我联系,找十几个人,一人一天二十个铜板,两斤粮食。”姜彩本来想给三十个铜板,但想着只有五两银子,还是降低了些。
饶是这样,刘婶还是睁大了眼睛:“一个人一天二十个铜板?还有两斤粮食?你这也太阔绰了,镇上的老爷们都出不起这个价。”
姜彩自有她的道理,坚持道:“你只管帮我找,只要手脚勤快动作利索的。”
刘婶见状也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你这条件,村里人怕是要挤破头哦!”
——
果然,话一放出去,第二天人就找齐了。
刘婶带着名单敲响了徐四家的门:“姜家妹子,这是报名的人,我让村长帮着写了份名单,都是些手脚勤快的。”
姜彩略微看了一眼,确实不错,便掏出三百文钱递给刘婶:“婶子,这是给你的。”
“那哪行,我就是帮你问个话,哪能收你钱呢?再说了,我家男人也在名单里,他到时候也能拿钱,我不能再收了。”刘婶连连摆手。
姜彩执意塞给她:“他是他的,你是你的,刘婶你就收下吧。”
刘婶只好收下了银子。
很快姜彩就挑好了地方,正是她挖平了的那片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