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钟老太太捂着胸口,颤抖着对姜彩伸手,张大嘴巴似乎想说什么。
柳汶素见状一把抓起姜彩手腕,三两步走到老太太跟前:“娘,你想说什么?”
女人孩子都围在老太太身边,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是不住看着姜彩。
五岁的钟福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四岁的钟福喜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只有刚满一岁不通人事的钟西西睁大眼睛,好奇看着众人。
“娘,你想和三嫂说话吗?”小叔子钟齐思才十岁,却机灵的出奇,稚嫩的声音在人群中穿梭,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娘要跟三嫂说话,你们让让。”
众人让开一条路,姜彩凑到跟前。
老太太脸色逐渐变紫,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力张嘴:“三,三房的,你嫁进来最晚,老三,没福气,你找个人家嫁了,别跟我们受罪。”
姜彩心头一软。
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老太太竟然还想着她。
“我死以后,不要哭,随便埋了,青山处处埋忠骨,钟家冤枉!”钟老太奋力望向天空,她不甘心,钟家代代铁骨,到这一代散了!
“娘,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我们这就去请郎中。”郭云哭成了泪人,扑在老太太手边抽噎,仿佛要把心里的委屈一起哭出来。
众人默然。
荒山野岭,连个茅草屋都没有,上哪找郎中?
“心脏病。”姜彩观察片刻笃定道。
末世那三年,所有机构瘫痪,大病小病都是姜彩自己解决,久病成医的她已经把老太太的病看了个七七八八。
她神识一动进入空间,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
“娘一直有心绞痛的毛病,在家每日都喝药养着,好几年没犯过,没想到现在……”柳汶素说着抹了抹眼泪。
七八成把握变成十成十。
姜彩悄悄倒出几粒药丸藏在手心,瞬间弯腰捡起一棵野草,连带药丸全部塞进老太太嘴里。
老太太都来不及嚼,只觉得喉咙有东西划过,剩下一阵清凉。
“三弟妹,你这是干什么!”柳汶素瞪大眼睛惊呼道。
姜彩默默缩回手,把药瓶塞在衣袖中:“大嫂,我未出嫁时在老家药铺待过两年,方才的药材就是治心绞痛的。”
柳汶素狐疑看着她。
“醒了醒了!娘能动了!”郭云最先发现老太太变化,双眼亮了叫起来。
钟老太涨的深紫色的脸已经恢复,呼吸也不似刚才急促,说话都利索了:“心口好像不疼了,老三家的,你刚才给我喂了什么?”
“娘,是草药!多亏了三弟妹认识草药,不然……”柳汶素哽咽起来。
钟老太狐疑看了姜彩一眼,当初她只知道姜家是书香门第,没想到还有识草药的本事。
只是……
想起前些日子姜彩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喘的模样,跟现在判若两人。
钟老太的目光多了几分考究。
“祖母。喜儿怕怕。”钟福喜撒娇扑进钟老太怀中。
软乎乎的小团子瞬间打消了老太太的疑虑,抱着他笑开了:“喜儿不怕,祖母还要看喜儿长大娶媳妇呢。”
众人乐呵呵笑起来。
“闹什么呢?夜了,赶紧睡觉!打扰老子休息别怪我不客气。”吃饱喝足的老吕瞥了一眼,张口就骂。
众人噤声,不敢多言语。
歇息处都是荒山,连个草皮都没有,大嫂抱着三个孩子瑟缩在土坑里,郭云卧在老太太身边照顾,钟齐思则倚靠着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