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耳边传来车夫叫停的声音。
李嬷嬷撩开帘子,看了一眼。
“夫人,是巡街的卫兵。”
祝氏探出头,问:“诸位,为何拦我马车?我这马车是回府的。”
祝氏掌家多年,周身气势在面对卫兵时,一点也不弱。
“齐夫人,”卫兵也是有眼力见的,谁家的马车他们都是认识的。
更何况那角轿帘子上“齐”字。
“前面就是西街的尽头,夫人可往右走,左转主街上人太多了。我们大人下令,这个月起,自戌时就不让马车上主街了。还望夫人配合。”卫兵解释道。
“这样啊,辛苦诸位了。我定配合,不给诸位添麻烦。”
祝氏微微一笑,坐回马车里。
李嬷嬷放下帘子前,对着车夫:“前面路口右转。”
过了两日。
平安堂的伙计送了一封信来了。
说安大夫的嘱托,一定要亲手交给齐大学士。
门房近日得到命令,凡是平安堂的人,一律不许拦。
门房叫来了管家,管家将平安堂的伙计领到了齐蒲石的书房前。
“大爷,平安堂的伙计送信来了,受安大夫所托,有一封信要亲手交给你。”
齐蒲石接过那封信,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领着伙计出府,途中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给伙计塞了碎银子。
伙计推脱几下之后,勉强收了。
那信上说,安大夫又了一次去了峦峰,已经向师父他老人家传达了齐家的态度。卜神医已然明了。但明日卜神医要去山里找药材,十日后归来。
这十日内,给青翔留了一个考验,若是完成,便收青翔为徒。
而那考验就是:要青翔去郊外的义庄,认领一具尸体,那尸体右手是六指,头颅左边太阳穴处有一个青斑胎记。
然后沿着安大夫带领的路,将这具尸体独自搬运至峦峰卜神医的院子里,放在院中的一口大缸里。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张盖官府印章的户籍文书,上面写了死者的姓名、年龄、户籍等。
齐蒲石看完了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以为卜医生的顾虑青翔是个女娃,不愿意收徒。
没想到卜神医,为了拒绝青翔,竟然下了这个大的考验。
齐蒲石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拿着信去找父亲商量。
他叮嘱管家,平安堂送信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大夫人和其他人,尤其是二房那边。
齐二叔对青翔这个侄孙儿,更是稀罕。
“父亲,您怎么不说话啊!”齐蒲石看着一言不发的父亲,着急在堂中不停的踱步。
“你可别在我眼前晃悠了!这事着急也没用!”齐焉看着焦急的儿子道。
“父亲,我怎得不着急,青翔是二妹妹启蒙的,这事若是叫二妹妹知晓了,她定是要回来将青翔带走的。如今青翔要拜师的事情,还没敢告诉二妹妹呢。”
齐蒲石现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前几日从平安堂回来,他还盼着青翔快点去峦峰拜师,现在,他是宁可将青翔锁在家中,也不想让青翔去义庄。
那义庄里,停的都是无人认领尸体,或是被人杀害暂未破案的尸体。
如今,这位卜神医叫一个九岁的小姑娘独立去义庄认领尸体就算了,竟还要她独自一人将尸体搬到峦峰上去。
怪不得,这封信,安大夫只敢叫平安堂的伙计送来!
他怕是,也不知如何向青翔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