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蕙双眉皱起,只觉得此话浮浪极了。
轻笑一声,说不上是什么神色,只语气淡淡却带着警告:“本公主不知,大齐皇室的教养,就是这样的?”
谢惊铭的眸光落在元蕙身上,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
不知为何,谢惊铭觉得元蕙在对待男女之事上有些与常人都不同的敏锐与警惕。这般态度,倒像是被深宫抛弃多年的弃妇才会说出来的话。
想到这里,视线就不由自主地放在元蕙身上。她眼神寡淡,眼底却带着凶狠。
仿佛下一刻,他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元蕙就会张开獠牙咬人那般。
还是谢惊铭先笑了一声,有些失语:“罢了,还是不逗你了。”
元蕙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许失礼,谢惊铭毕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之后还要一起合作,总不能搞得那么僵。
元蕙主动提起茶盏,为谢惊铭重新换上一杯热茶:
“不知殿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若是没有的话。我也该回宫去了。”
谢惊铭的眸光放在元蕙倒茶盏的手上,那双手也细嫩纤细,与深宫怨妇丝毫关联都谈不上。他不禁为自己方才的猜想感到些许莫名。
茶水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时候,谢惊铭才开口,刻意戳穿元蕙道:
“是急着回宫,还是急着对付西宁那头的人。”
元蕙拎着茶壶的动作一顿,片刻便自如地放回原位,淡定地开口:
“元蕙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两人的试探也极其有趣,分明都存了坦诚之心,却在话脱口而出的时候。
成了警惕与不坦诚。
谢惊铭举起茶盏,仰头饮尽,倒杯示意:
“如此诚意,八公主还要继续隐瞒在下吗?”
在明魏,对方倒茶,仰头饮尽,是为接纳与坦诚之意。
元蕙叹了口气,在交代欧阳风的时候,她早就料到无法隐瞒眼前之人。只是没有想到,谢惊铭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她低垂眼帘,叫人看不清情绪。
他也没有催,正饶有趣味地等她下文。却在几息之后,听到一声啜泣。叫他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元蕙抬眸,眼中蓄了许多泪光。许是心里过于委屈,她鼻尖都是泛红的。
元蕙有一双漂亮至极的双眼,安安静静的时候,只叫人觉得照花娴静。如今蓄满泪珠,那点潋滟成了满池春水,在微光的波动间,我见犹怜。
她带着克制的哭腔:
“殿下,蕙儿心中害怕。”
瞬间,谢惊铭呼吸一滞。站起身,上下摸索着,递出一方绣着素兰的帕子,颇有几分手忙脚乱,低着嗓子安慰道:
“你先别哭。”
他来明魏这么久,向来只看见元文蕙冷静如兰地对付一个又一个人。仿佛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可眼下,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又为何在他面前落泪。
总之,这次,元蕙赢得彻底。
他谢惊铭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泪水。
元蕙摇摇头,接过手帕,轻轻按压在眼角,吸了吸鼻子。
“其实告诉殿下也无妨。”
“永昌三十年时,蕙儿年才过十。那朝贡来的安西侯之子傅清翌,曾调戏欺辱过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