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铭也不慌不忙,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甚至还有闲心摆弄她窗前的流苏,元蕙深吸一口气,就在大内忍不住再次发问之时,她带着困意开口:
“本公主早就睡下了,什么刺客?危不危险?”
话的末尾,还带着几分猛然惊醒的恐惧,这功底十足稳定。大内立即出声安慰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区区刺客定不会威胁您的安危。”
说罢就一点儿响也没了。
元蕙走到窗前,看着还在把玩流苏的谢惊铭说道:“深夜到我寝宫,大齐九皇子是何居心,解释一下?”
谢惊铭笑而不语,白日里还一脸纯真无辜的小白兔,到了晚上就变成一只会咬人的大尾巴狼。他缓缓走到屋子的角落里,闲聊般的开口:
“我以为这里环境这么差,肯定已经没有人住了。未曾想,竟是八公主的寝居。”
元蕙心中一跳,顿时面色更冷了几分。这屋子也没有他说的这般不堪吧?还是大齐的人都是睡在金子堆里,地上都是用玉做的。
她抿了抿唇,想到岁旦晚宴上,若是没有谢惊铭的帮助的话,可能还要费一番周折。走到桌前,点了一台烛火,将早已凉透的茶倒了一杯给他,不咸不淡:
“等搜宫结束兴许还要两个时辰,寒舍只有冷茶,招待不周还望九殿下见谅。”
谢惊铭听出了弦外之音,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茶水就饮下,嘴角带笑:“本殿不嫌弃。”
还真是不客气。
一时两个人都不开口,屋子里又静得只有风打窗的呼啸声。这屋子确实有些老旧,以至于能让两个人都感受到横亘在中间的寂静。
“你与我在大齐听闻中的有些不同。”
谢惊铭开口的时候,依旧没有直视元蕙,譬如元蕙没有直视谢惊铭那般。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在出多大的波动。
有种奇异的和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像今夜九殿下拜访寒舍一样。”她拨弄着地上的炭火,漫不经心的开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心底里并没有很排斥谢惊铭。
谢惊铭笑了笑,站了起来蹲下,他的身影似乎能将元蕙整个笼罩住,有高大、也有少年人的清瘦。
那双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元蕙手中的玉火棍,在交接的片刻,谢惊铭微顿,轻轻拨弄了几回,添上几枚炭,那盆炭火又重新烧了起来。
发出的温暖缓缓笼罩了屋子,她的手太凉,连触碰到的一丝指尖都冻若冰块儿。
元蕙有些惊讶,惊讶他一个皇子怎么会将这种粗活做得这么好,但最终没有多问什么。
气氛再度陷入冰冷。
谢惊铭思索了一会儿,将她随手丢在床榻边的披风兜头盖下,那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被巨大的披风罩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低低笑了几声,才清嗓看向从披风里拨出脑袋的元蕙,眸光微亮:“元文蕙,你与本殿谈个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