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酒里的药量不重,顾纯被周炼扛回霞光府的时候,已经有要苏醒的意思。
她迷迷糊糊说着周炼也听不清的话语。
周炼气极,一面安排方达做一些事情,一面将肩上的小人再次扔进淋浴室。
一如在新滨初见时她那样。
用冰凉的水注冲洗她的脸,周炼眼里泛着猩红的光。
冷水的刺激下,顾纯的意识彻底复苏。
周炼粗暴地扯去她的衣物,
她抗拒,她哭喊,她闪躲,她惊恐。
“阿炼,我又怎么了?”她好容易挤出一丝缝隙喊出这句话,没有显得太刚硬,夹杂着委屈,像是在求饶。
周炼仔细检查了她那里,确定干净之后,闷着气一字一句低吼:“你知不知道他给你下药了。”
顾纯眨着麋鹿一眼水灵的双眼,摇摇头,“我就是喝醉了……”
其实她心里也害怕,要是萧文远真的做什么了,周炼会怎么做?
粗暴地对待自己,打一顿或者好几顿?然后扔弃,她会比姜然,郝萍萍还要惨?她不重要,可是哥哥怎么办。
她不知道,她能想到的就是卑微的求饶,她第一次如此恐惧周炼。
浴室冷光下他的眉目如刀,泛着猩红的血影,顾纯想她该知道,他本就是这个样子。
是这些日子的柔情麻痹了她,让她竟胆大包天地以为他们是平等的,是世间最普通的情侣之一,她想,她真的大错特错。
顾纯跪在地上拽他的裤腿,哭着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狼狈,无措,恐惧,美丽,弱小,可怜……连睫毛都垂着水盈盈的光,这副样子仍旧激发男人的占有掠夺心,可周炼倏尔恍悟,她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他好容易用满腔真心热血一年多的才换来三分情真的爱人,他经不起二次失去,也还好她没有被真的怎么样。
周炼倏尔心软,理智占据上风,眼中可怖的猩红褪去,太阳穴凸起的青筋慢慢回稳。
周炼捧起她如白瓷蘸水的一张脸,
顾纯看他的眼眸里也泛着水光,如寒潭一般的水光。
周炼亲了她,用侵略的方式索取她的唇瓣和口腔里的一切,他不清楚那个萧文远的吻有多深,总之他必须要重新铺陈他的味道,他的印记。
顾纯一直在抖,没有快乐,更不敢反抗。
良久,周炼的唇瓣缓缓离开,看她惊恐的眼眸,他自知不能再展开任何攻势了,也不敢再让她心生一丝丝厌惧。
点到为止的震慑,
他仍把人好好地抱回卧室,擦身体,换衣服。
手上的动作极轻柔,却一言不发,顾纯看不懂,心里就更害怕。
她张皇发问,“他,他,我……我有被?”
她心里发怵,根本不敢问全。
“没有,他有贼心没贼胆。”
顾纯泪如雨下,心里无比的委屈,她觉得周炼在故意欺负她,
“可他挑衅我,是你,给了他挑衅的资格,小纯,你不无辜。”
“我——”
“我从前没强迫过你,现在、以后都不会,你要是长心了就该知道区分,谁是披着羊皮的狼,谁是真正爱护你的人。”
周炼丢下这句话,转身摔门走了。
顾纯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心里思索周炼的话,他凶狠阴鸷,偏执占有样样不落,但在此其中,偏生他总是在最后时刻生出要紧的柔情,像是嗜血的长剑在刺向心头时忽然划为绕指柔。
这似乎需要强大的克制力,这种克制的本源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爱吗?
顾纯猜不透,但这的确却让人心里受用。
顾纯心中长出纠缠的曲线,是关于周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