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表情是放松,然后开心,周炼意料之中,却心内烦躁。
“去那待半个小时,就马上出来。”周炼擦了擦嘴,冷言道。
他不给顾纯拒绝的空档,接着说:“走,我要考你最近的功课。”
——
顾纯再没想到,周炼会在床上考问功课。
房间里开着柔黄的灯光,将灰色的床单都镀化成温柔的暖色,月白丝被上的暗影不断交叠晃动,像是盈飞的蝶翼。
周炼本科清华,虽说学理,但文史也是极通的。话剧院的笔试内容,有文史这一项。
“编写永乐大典的皇帝是谁……”
“朱元璋……”
“啊!”
下一瞬,顾纯的头就猝不及防地就撞向床头,
答对了就温柔,答错了就发狠,周炼玩得不亦乐乎。
顾纯想,世人讲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不过如此。
将近三个小时下来,事毕,她把头埋进枕头里,两条洁白的玉臂搭在宽大的软枕上,没有一点力气和他叫嚣。
周炼俯身,修长的胳膊揽在她的腰际下方,轻轻用力就将人翻过来。
竟发觉她的额头都被撞红了,他倒一脸得意,还责备道:“你怎么学的啊,有一半都都没答上来。”
她娇嗔抱怨,“我有时候知道答案,还没来得及回答,是你太快了……”
“我快?还想再来?”
“禽兽!”
这次,周炼还是强迫顾纯不许洗澡,他觉得她太洁净了,水至清则无鱼,人活得太清太白并不是久寿之相。
这些很玄妙的道理,他懂,可她不懂。
如果真的要她染上世俗的浊气,那必须要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周炼搂着她,和她讲一生一世的情话,他知道她未必信,但他就是想说。
如蜜糖的情话飘飘渺缈地萦绕在耳边,真不真都醉人。
他一面说着,顾纯好奇地打量着他的一切,纤纤细指触来触去,像是个孩子在探索新的世界。
周炼没理会她猫抓一样的举动,自顾自说着:
“五月份忙,六月份姐姐回国,更忙,七月份估计就没那么忙了,陪你冲刺学习,七月底考试,考上了不久后就是中秋节,带你去宅子见我爸……差不多十月份就能领证了……”
“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不存在的事,我查过你高考成绩,文化课不低,我又给你找了最顶尖的老师,要是笔试没过,纯属你自己找抽不诚心跟我,笔试只要过了,面试就是走个过场,早就打点好了……”
闻言,顾纯面色迟疑一瞬,还是问道:“就算考上编制了,你家那边……”
“我家现在我说了算。”
顾纯一惊。
周炼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不该说的,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家从小到大都娇惯我,对我百依百顺的,说白了,这就是个面子活,咱只要做到了,让他们看到诚心和态度,这事无有不成的,重点还是你,你别胡思乱想,你得信我!”
顾纯娇憨一笑,周炼宠溺地揉捏她脸上细腻的软肉。
他知道她未必全然信自己,但反正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时间自会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