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们缓缓躺下,周炼伸手关了灯,周炼轻轻地将手搭在顾纯的腰间,而顾纯则自然而然地蜷在他的怀里,
周炼还是忍不住轻吻她的脸颊,作为睡前的温柔仪式。除此之外,他没在做什么。
二人心跳、呼吸在宁夜中交织,听得彼此耳中,却又十分安心。
——
暗夜里,京山一处小公寓里同样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冯缇赤裸着血淋淋的后背趴在柔软的床上,伤口已经化脓,血腥味冲鼻,看着触目惊心。谭伊伊一边给她擦药一边哭……
冯缇疼得额头青筋暴起,眼角泪水直飙。
“你爸怎么这么狠啊……”谭伊伊说着抹了把眼泪。
“别说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周炼会想到这一层……”冯缇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姐,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泼硫酸,先泼那个贱人,再泼周炼!然后我自己自首,绝不连累姐姐……”
“够了!人家女孩到底也没做什么!而且直到如今,她也未曾落井下石……”
想到那晚顾纯给自己披外套的那瞬,不知为何,冯缇忽然心里泛酸。
“你怎么还为她说话!”谭伊伊哭喊道。
冯缇一下拽住她的手腕,语气柔和下来,“乖,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千金大小姐,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咱以后好好的,成吗?”
谭伊伊不说话,一味地只是哭。
见她如此,冯缇忍着痛张口:“宝儿,我口渴了,去给姐姐倒杯水喝……”
谭伊伊抹了抹眼泪,轻声应道:“好。”
谭伊伊把药放在一旁,下床径直去往厨房处。
冯缇忽然觉得鼻尖有一种很怪异很刺鼻的味道,她循着味道拿起那罐伤药,凑近了又仔细闻了闻。
‘啪’的一声,那罐药被冯缇扔在地上。她的面色一变,写满惊恐。
“怎么了,姐姐。”谭伊伊拿着水诧异地望向她。
“这药是我拿过来的那瓶吗?”
“对啊,你还说这是上好的伤药,是哪位客人送来的……”
此刻冯缇浓眉倒蹙,后槽牙都咯咯作响,她攥紧拳头猛猛捶打床笠。
“杀人不过头点地,周炼,你未免太狠了!”
“怎么了姐姐,你别这样,我怕……”谭伊伊冲过去握紧了她的手。
冯缇很快沉静下来,她严肃问道:“你表姐曾说,顾纯曾为了姓周的挨了一刀,姓周的也曾为了她带着枪闯进庄园里救人……”
“对……”
“好啊,好啊,弄半天你们是真爱啊,可是你怎么能配得上这么好的姑娘呢,应该让她知道知道,你这狗东西都做了什么?”
“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去楼下药店给我买点普通的伤药上来……”
谭伊伊还处于懵圈状态,愣在那里没动。
“快去!”
冯缇严厉地命令道,忽而她的面容也阴沉下来,一副蓄势待发的阴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