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凰看着两块灵牌,眼眶一下就红了。
因为她是罪人,祖母下了命令不让她进上都,甚至不让她祭拜,而外公一家也觉得她晦气,连阿娘和姐姐的牌位都不让她立在府上。
她辗转几次,才得以将阿娘和姐姐的牌位供奉在这道观里,却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阿娘,阿姊……”
她跪在蒲团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碎了。
青嬷嬷心里也不好受,她跟夫人从小一起长大,跟着夫人嫁到了相府,看着她生下两个孩子,又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一直都是她陪在身边。
她与夫人的关系早就情同姐妹,而今看到凰姐儿这幅模样,心里更是疼得不行。
她上前两步,轻轻拍了下叶漪凰的肩膀,道:“凰姐儿,莫哭了,夫人如今肯定过得很好,你要好好活着才是。”
叶漪凰点头,她擦了擦眼角,笑着说:“我省得的,嬷嬷您不用担心。”
我只是,每次看到阿娘和姐姐的灵位,都在想,当年若是没有入宫参选,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一场法事从早上一直做到了晌午。
叶漪凰全程跪着,玉阳子让磕头便磕头,让抬手挨打便抬手挨打。
直到法事结束,叶漪凰的双腿早已跪到麻木。
“初盈小姐,斯人已逝,便是再怀念,也要保证身体。”玉阳子道。
叶漪凰颔首:“观主,我想再同母亲和姐姐说会儿话,可以吗?”
玉阳子点头,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青嬷嬷见状,上前说道:“凰姐儿,法事已经做完,守孝期也满了,您如今也可该回李府了。”
李府,便是她那位名义上的夫君的家。
青嬷嬷说着,又转头看了眼还放在供桌上的灵牌,轻叹一声道:“夫人和大小姐若是知道,想来也会为您高兴的。”
“他是个用心的。”叶漪凰说着,脸上却没任何笑意。
两年前,她刚到墨州,外公和舅舅还不知京城发生了什么,她那时又高烧不止,昏迷不醒,外公一家对她十分上心。
但很快,那点关心就变了质。
外公派人传消息去京城,得知阿娘去世,阿姊的侧妃之位也要保不住时,也将她当做了罪人。
为了平息上头的怒火,身为墨州司马的舅舅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在她昏迷之际,直接定了亲。
她醒来后自是不愿,便以守孝为借口,拖延时间,却不想舅舅和外公强制让她与那男人成了亲。
但好在那个男人,也就是李景淳是个秀才,做不出那等强娶强卖的事,便答应了她守孝的事。
之后她便离开了李家,住进了道观,以守孝为由,一直住到现在,整整两年,都未离开过道观一步。
期间李景淳多次探望,但每次都不会进门,只是将东西放在门外,再把自己想说的话写成信,于嬷嬷转交。
她从未动心,只是觉得,像嬷嬷说的那般,若是成了亲,阿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直到如今,叶漪凰对这位名义上的相公也并无男女之情。
“凰姐儿,你不必如此。”青嬷嬷语气无奈,“姑爷人真的……”
“嬷嬷。”叶漪凰打断了青嬷嬷的话,又转头对玉阳子行了一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