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去现场看了?”秦溪好奇道。
店小二慌忙摆手:“小人哪有这个本事,那不是咱小店花粥有点特色,南来北往的在此一坐,啥八卦都听来了嘛。”
“妙极妙极,拜谢小二哥!”诸葛稷欠身一揖,小二哥嘿嘿一笑,抽凳欲走,却又被诸葛稷拉住。
“抱歉,还有一事相问,小二哥可知建邺何处有空宅待售?”
店小二将抹布往肩膀一搭,连连叹气道:“二位公子来晚了呀,自去年起打北边来的高门大户早就将此地能看得过去的宅子全盘下了。二位公子若是有需,恐怕只能去吴郡找找了。”
“那么远!”诸葛稷有些吃惊。
“那还远?车马相通,一日便至,已经很好啦,再近的当真都没了。”店小二笑道:“二位公子可得赶快哦,如今只这小小码头每日登临的北客就以万计啦。”
诸葛稷再揖而谢。
很快两人便返回大船,在诸葛稷房中坐定。诸葛稷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秦溪思虑片刻,问道:“那出风头的马,难道就是你所说的琅琊王司马睿?”
“看来是了。琅琊王在诸王中不管论实力还是文治武功都排不上号,可好就好在他与琅琊王氏交好。王氏家族在北边基业极大,我猜测指点琅琊王南渡的应该也是王氏中人,不是丹阳太守王旷,就是与司马睿情同手足的王导。但小二哥说一文一武压轴,那恐怕多半是王导与驸马爷王敦了。”
“这时闻有啥值得在意的么?王爷与本地士族交好,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诸葛稷微微摆手:“溪弟你有所不知,这江东之地本属东吴,武帝灭吴也就才二十八年,而且你可知当初受那吴主孙皓出降的可是谁?正是当时的琅琊王司马伷——司马睿他爷爷。”
“哈?所以说,当地士族与这琅琊王,算是有灭国之仇?!”
“正是,所以我还以为两拨人定会打起来。若真的是一团和气,那……”
“也许当地士族表面和气,另有所谋?”
“不会,若如小二哥所言,他可是招呼都没打直接冲过去的,没时间让如此多的士族缓缓相谋,再者说,你觉得上巳节去谋划这等事情,有意思么?”
“没意思。”
“就是,还是看佳人来的舒坦。”
“呃……”
诸葛稷正说着,却见秦溪望着诸葛稷背后一脸尴尬,忽觉后脑勺一凉,回头看去,庞姐姐一脸怒气立在身后。
“你看看你!满脑子都想些什么!两个家族就剩你一个男丁,还不好好用功!”
诸葛稷腾地站起来,如木棍般笔直:“在用功在用功!我和溪弟这不正在商议嘛,如今大概率琅琊王已在吴地站稳脚跟,南渡者众,建邺竟一处空置房产也没有,按我们早上打听到的,怕是要转道去吴郡了。”
“吴郡?那顾家是否正住吴郡?”庞姐姐闻言倒未像之前一般要打诸葛稷板子,反而被诸葛稷所言吸引。
“江东顾家?好似确在吴郡吴县,不过那也是离开洞庭前的消息了。”
“无妨,士家大族不会无故迁徙,更何况顾家立足江东,又未受北方战乱影响。我家祖上与顾家也算有旧,你与顾家也算同为丞相后人,想来还是能搭上点关系吧。”
“那,转道吴县去?”诸葛稷眼巴巴望着庞姐姐。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庞姐姐的脸又瞬间冷至冰点。
“那我去和祖奶奶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