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陡然握紧拳头,忽视挑衅的人,对顾老头道:“反正闹到最后都是没脸,你们想体面些我就给,你们不要,那索性大家都不要脸就是了。”
说罢起身,作势离开。
只是,眼看已经踏出正堂,脚尖已经踩在台阶上,还不见人阻拦,他心里着急起来,“这死老头,竟然不上当。”不由心中暗恼,脚步也慢了下来。
只剩最后一个台阶,汗水自额头滑落,刘树懊恼至极,早知不学徐钰这招“口是心非”了,这等装模作样忽悠人的法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这门亲事乃是我们顾家报答何家之恩所定,你要毁我顾家名声,这补偿可不能少。”
刘树欣喜回头时,青烟漫舞,顾老头如枯树干藤般老皮龟裂的黑脸模糊不清,平添了一份神秘难猜,落在他眼中却是更为可恶。
因为,平静地令他抓狂咬牙的声音袭面而来。
“一百两,不二言。”
刘树将柜子捶得啪啪作响,“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嘛!”
“那一百两好似轻飘飘的一撮毛,从他嘴里出来就好似不是钱似的。”寻常人家哪会有一百两现银,就如他家,在村里日子算是数一数二的,可现银估摸着不过六十两。
原本他打算借五十两,只是给顾家后只剩十两,若是向何家提亲办定亲礼,有些捉襟见肘。
徐钰操着手看向刘树,皱眉道:“借你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这一百两真能彻底解决问题?”
刘树冷笑,“他家若是敢反悔,我就敢撕破脸,你当他家是贪财呢,我猜测是早先应承了别人,现在变卦不得给人补偿。”
徐钰却觉得不尽然如此,只是观刘树神色已然已定,正琢磨如何开口帮忙省下这笔钱,旁边的魏景行哂笑道:“难得你聪明了一回。”
一向大咧咧的刘树竟然害羞了,又是摸脸又是挠头:“这不事关一辈子的幸福,总得开窍么!”
魏景行懒懒坐在圈椅中,优哉游哉回怼道:“却还不够聪明。”
刘树僵住,不过一瞬,又变了脸,只因魏景行一语道破天机。
“顾老头野心大着呢,不过,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既能保你心想事成又不破财,还能满足他的野心,顺便······”
刘树已经不想听后续了,只想知道是何机会,凑过去道:“什么机会,什么机会。”
眼前骤然出现一个红肿冒白的面皰,魏景行连忙闭眼,嫌弃地推拒凑过来的人,“你问他吧。”
徐钰将人扯过来,道:“范二伯在镇上开了学堂,我要去当门面,给他顾家一个免费的名额。”
刘树彻底呆住,傻愣愣看着口吻淡淡的徐钰,这······
去正经学堂读书,别说在长柳村灵山镇,那就是在州城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不止因为束脩贵,更是因为正经读书才能考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