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苏煌是出于什么原因杀死了王县令,但他杀人是事实,封逵就算有心包庇他也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办法,最终下令先将苏煌压下去,他会将此事和土匪一事一同呈到上面,交给陛下定夺。至于白主簿,他与赵纳勾结,虽罪不至死,但也不能无罪释放。不过封逵私心地不想伤害他,所以只是罚白主簿停了职。
李主簿虽心生不满但毕竟是封逵做的决定,他自然不敢有所表示,只能硬着头皮假意附和。
封逵本计划今晚约灿星出来与她培养培养感情,可这事一闹,他也没了心情,打算先回去,把这件事解决了。
玄清竹旁听了整个案件后,猜想封逵定会为此事头痛,既然她想拉拢封逵,自然不介意卖他个人情。
玄清竹一边拦下封逵,一边给灿星使眼色,灿星瞬间明白玄清竹的意思,立刻拦住小术不让其上前,小术自然不敢冲撞灿星,一脸为难地望着封逵,封逵自知今夜躲不掉玄清竹,只好认命。
“小术,你在此守着,我与长公主有要事相商,莫要让他人打扰。”
小术点点头,看着封逵与玄清竹的背影逐渐远去,他一脸讨好地对灿星笑了笑,灿星尴尬地撇过头去,不与他多言。
待确定四周无人后,玄清竹停下脚步,语气柔和道:“封将军,本宫冒犯了。”
封逵已经认清了玄清竹的真面目,但既然玄清竹想装模作样,他也不好戳破,只能顺着她说道:“长公主,您言重了,不知您有何要事?”
“今日一事,本宫或许有办法替将军解决。”
封逵装作不解:“今日的事不过是桩小事,我自会将此事呈给陛下,由陛下定夺,就不劳长公主费心了。”
玄清竹并不恼,仍和善地说道:“将军或许不了解皇兄,可本宫了解,若是您将此事呈上去,那结果定不如你愿,但若是我……那就不一定了。”
玄清竹的话正中封逵的心,他的确怕自己呈上去的东西非但不能救下苏煌、赵纳等人,还会害死他们,毕竟玄岁是什么样的人,他心知肚明。
玄岁昏庸无能,猜疑贤臣,重用奸臣,若他在信中为苏煌、赵纳求情,势必会引起玄岁猜忌,他所求定不会如愿。但玄清竹是玄岁的皇妹,若是她肯向玄岁求情,那结局大概率会圆满。
封逵心里已经同意了玄清竹的话,带仍嘴硬道:“长公主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玄清竹并没有急着回答,一阵微弱的细风轻轻吹开她帷帽上的白纱,那双清冷的眼神略带笑意,当纱再次覆面时,笑意顷刻而散,只剩下一片冰冷。玄清竹红唇微启:“本宫只是猜测罢了。不过,现在看来,本宫似乎猜对了。”
封逵有些不自然的蹙眉,玄清竹这人虽然心机深沉,但那张脸还真是姝丽无双,最近不知是不是待在若虚寺久了染上了些佛气,他竟莫名的感觉玄清竹身上有些神性,他摇摇头,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脑海。
玄清竹没有等到封逵的回答,只好继续说道:“将军,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您追随的人并不可靠,若是有一天……遭遇不测,那您牵挂的人该怎么办呢?噢,您有牵挂的人吗?”
封逵顿时愣在了原地。
牵挂之人?
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可惜他们已经死了,是玄岁亲自下的旨,正恰是自己及冠的那年,若不是自己当时远在塞外,或许他也会和爹娘落得一样的下场。
他现今有又谁可以牵挂呢?除去将军这个虚名,谁又会牵挂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