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凌乱,紧握着玉符在床头呆坐了整晚。待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才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哪料刚闭眼没多久,一阵犹如山崩海啸般的敲门声便轰然响起。
“皖琴小姐,我的早餐呢?”
陆景希怕是要气炸毛了,我也几乎要崩溃,这世界怎么如此让人烦恼。
拉开房门的那须臾,我心中陡然升起要和陆景希争辩一番的想法,可敢吗?瞧瞧人家那清冷高傲的模样,我瞬间就怂了:“陆先生,请您稍候片刻,我即刻就去准备。”
“关于早餐的制作方法,你可曾仔细看过清单?”
“哦……,清单?”我全然不记得这混乱的一夜把它丢在了哪里,回头在杂乱的桌子上寻了一圈,的确不见,只能呆呆地立在那儿:“陆先生,您可否再跟我讲一遍?”
“不行。”恰好这时,他的电话响了,陆景希瞟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蹙着接起电话转身,同时冷冰冰地抛下一句:“我期望明天早上不再出现这类情况。”
我当场就傻了。
紧接着,我的电话也响了。
周杰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往常总能给我一种安宁踏实的感受,可这次传来的消息却冷冰冰的:“可儿,我帮你查过了,F市的大医院里没有小沫一家人,哪怕是最小的医院依我看也没能力为小沫做那么复杂的手术,中型以上的医院我也都查过了,都没有这家人。”
“这样啊,那好吧。”因为刚才根本就没睡好,一睁眼就被陆景希这般折腾,此刻跟周杰说话,我的脑子还是晕乎乎的,随口应了一句,就想挂电话。
“皖琴,你没事吧?”周杰关切地询问。
“没事,我忙着回学校。”
“那你先忙,有空电话联系。”
挂了电话,我突然忆起昨晚混乱中的一个小细节,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在我的旅社东南角究竟在烧些什么?我赶忙转身朝楼下跑去。
原来陆景希本欲出门,但他没叫我,而是一脸寒霜地坐在大厅的休息沙发上。
我头发蓬乱,穿着棉布套装睡衣跑下楼,冷不丁瞧见沙发上坐着这么一个冷面人,身体下意识地一僵,然后匆忙去开门,开了门好像听到陆景希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回头,径直冲了出去。
……
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西南墙角下空空如也。只要烧过东西,地面的地砖定然会留下痕迹,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干净得仿若从未有过任何事。
别说是一星半点的黑印,就算经历了整夜的大雨也不可能冲刷得毫无踪迹。
可偏偏,我是亲眼看到他在烧东西的。
低头仔细查看时,眼中忽然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以前觉得西装革履的人有时还颇具魅力,但自从知晓这个世界上存在那种外表光鲜内里阴暗的人之后,看到这样的皮鞋我就会莫名地心里发怵。
抬起头,真就看到陆景希那张虽说英俊非凡但却阴沉得好似能滴水的脸,他就那么站着,微微垂眸看着我。
“陆先生,您不是……已经走了吗?”莫名被他这般注视,我一阵心慌意乱。“皖琴小姐,我回来是为了提醒你,在你的旅社里我是客人,还有六天时间,倘若你既不能让我过得惬意,又无法向我证明什么,那我会在倒数第三天让相关部门准备收购的文件。”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着我,薄唇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别忘了,是低价收购,整条旺福街。”
真是个怪胎!
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