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孩子不好吗?”她一着急就会忍不住喊他,“小叔叔,我想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吧。”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言颂都分辨不出她想见的“他”是指孩子还是指陆岩松。
他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把车停下来,下车去做了几次深呼吸。
茗雪见状,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言颂听见动静,转身挡住车门,将她拦在车上。
“坐好,接下来的话,你只能坐着听。”他万分沉痛,但又无法一直隐瞒下去,只能告诉她真相,“孩子因病去世了,是病毒引起的持续高热导致的,医院没能抢救过来……这个病毒害死了很多人,你也是知道的。”
茗雪整个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消化不了听到的内容。
言颂留意着她的反应,发现她自从听到消息以后就没有再呼吸过了,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
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道:“嘿,保持呼吸。”
茗雪回过神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急促地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以我对应歌的了解,她是在夹缝中长大的孩子,韧劲非常强。她是在无论多么贫瘠的土地上,只要有一点阳光,就能开出花的人。她一直都生活得很不容易,却永远保持着朝气蓬勃。”言颂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认为她会自杀,所以我要查出真相。应歌的死和陆岩松无关也就罢了,如果是他害得,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至于孩子的事,已经有人在帮忙寻找他前妻舒暖的下落了,孩子是她照顾的,问她最清楚。”
茗雪的心痛到难以呼吸,她日思夜想了三年的孩子,已经夭折了。
都说孩子在投胎以前,都在天上选妈妈,这个孩子太可怜了,选了一个情绪不稳定,会冲他发脾气,将他丢出去的妈妈,选了一个对他疏于照顾,让他死于病毒感染的爸爸……
她忽然觉得,孩子早早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下次,眼光好一点,要选到会好好爱你的爸爸妈妈!
“我不会放过伤害你们的人,你要是想起什么关键的事,一定要告诉我,从旁打听始终不如当事人知道的情况详尽。”
言颂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体会不到她的心情,所以没有进行任何无用的安慰,在巨大的丧子之痛面前,安慰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对她没任何抚慰的作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她:谁应该对此事负责?是陆岩松。
恨比爱更有力量。
给她树立一个应该去恨的对象,她就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里了,而把精力集中在寻找真相和惩罚陆岩松这些事情上,恨就是她的原动力。
“应歌的诊断书我看到了,严重的产后抑郁,且没有后续治愈的报告,医生说她严重失眠,产生了幻听,控制不住情绪、易怒、暴躁……但完全没有提到她有轻生的念头,也没有提到有自杀倾向。”茗雪想到有用的情报可以跟言颂交换,“应歌生前好像有离婚的打算,但他不同意,还因此把孩子抱给了奶奶,不让应歌见孩子……我现在想起来的就只有这件事是跟她丈夫有关的。”
茗雪上次看视频就被陆岩松的眼神吓得够呛,虽然还没有想起来这个男人都对应歌做了什么恐怖的事,让她看见他的脸都是如此的害怕,但是,会对老婆说出“你死了都没人知道”的男人,肯定是个无情而冷酷的人。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想提起陆岩松的名字,仿佛那名字从嘴里说出就脏了自己一样。
“离婚……”言颂沉思片刻道,“对啊,婚姻不幸福的话,离婚才是她会做出的选择。通过离婚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拼上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