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内之事,不劳王爷费心。”
魏子都拂袖而去,从我身旁经过时,线条利落的脸颊一半被夕阳镀金、一半沉入黑夜,只有双眼沉冷坚定,不曾动摇分毫。
难道他真的对兵权没有非分之想?
霍文仲手握尚方宝剑,做事雷厉风行,不一会儿就接管了一切,在日落前把阵亡将士都收敛起来,再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搜寻。
一群人返回燕云军营时,天已擦黑。
宋璟设宴款待,霍文仲食不下咽,没吃几口正要告辞时,他的亲随突然进来禀报:“回禀御史大人,小的在马厩发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
“什么东西?说清楚,本官平常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事的吗?”
“是……”亲随犹豫了一瞬道:“是从魏王殿下黑骑的褡裢中翻出女子肚兜。”
“什么?!”
所有人皆是惊呼出声,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柳纤纤,她正在给宋璟斟酒,闻言吓得把酒壶摔在地上,一看到那个肚兜就惊呼出声:“不!这不是我的!”
“可是纤纤,那个好像就是……”
宋璟这个蠢货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那个肚兜低语,话说到一半又被柳纤纤抱住手臂:“不!宋郎你信我,那个真不是我的!我以自己的名节发誓,我不可能和王爷,和他……”
和他怎么样,她嗫嚅着说不下去,只拿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看着宋璟。
可在场的都是人精,她越是委屈否认,众人想的就会越多。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翠绿肚兜,确实是白天柳纤纤和宋璟纠缠时所穿,不免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她:“柳纤纤,你这一手可真是厉害啊,不论黑的白的都任由你说,直接送了魏子都一顶偷腥的帽子。”
“这般工于心计,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璟也反应过来,一把夺走肚兜,脸涨得通红:“我这就去问魏子都,他到底想对纤纤做什么?!”
“宋将军宋郎!”众人连忙阻拦,连霍文仲都站了起来。
柳纤纤喊得最大声,嗓音凄厉,冲到他跟前就跪下磕头:“宋郎千万别去!你去问他,必然没有好话,还不如赐我一死!”
“纤纤你……”
宋璟错愕不已之时,柳纤纤又哭哭啼啼地向霍文仲磕头:“霍御史也请留步,纤纤一心服侍宋郎和长公主,王爷只想羞辱我问出虎符所在,您千万不要因此事影响查案!”
“一心服侍?你所谓的服侍就是把宋璟服侍到床上?”
我心口剧烈起伏,环顾四周厉声大喊:“魏子都是有病又不是失智,你们真相信那家伙会看上柳纤纤?”
可我无声的话语掀不起一点波澜,众人神色复杂,似乎都在柳纤纤的眼泪中又多信了她几分。
特别是宋璟,他捧着柳纤纤的脸帮她拭泪,眼中闪过恨意:“魏子都,你欺我辱我,还这样对纤纤,此仇不共戴天!”
我猛然被钉在原地,那是他听说我出事都不曾有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