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思索片刻,而后冷笑一声,道:
“不小心?究竟是有多不小心,才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掉下去?”
沈锦意内心害怕,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想着待会该怎么搪塞过去,下一秒,只听见她身侧传来一阵膝盖跪地的声音,旋即,关玉鹤便出言说:
“陛下,无论如何,锦意跟太子妃目前都没有什么危险,还请您……”
“临渊候。”
关玉鹤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这件事情搞的很不耐烦的巫屏南就出言打断了他:
“朕念你是战功赫赫的临渊候,今日之事不追究你的责任,莫要在此时自讨没趣。”
皇帝都这么说了,尽管此时的关玉鹤极力想要给沈锦意求情,但是眼下也不是最好的时机,保不齐待会触怒了龙颜被降罪,所以他便转头去看了同样在看他的沈锦意,而后默默将嘴闭上,安静跪着不再说话。
此时的巫玺安见到了这样子的场景,并没有立即开口给他们求情,而是先将目光转移到了御花园旁边的宫殿内。
按理说,沈锦意跟姜燕霏跳河,作为父亲,在这个场合应当是要出面的才对,但是为什么……
内心还没有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思索出来,坐在亭子里面巫屏南便开口问:
“玺安,你的太子妃跳河,你知道原因么?可是在你的后宅受了欺负?”
巫玺安闻言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了他爹的言外之意,立马跪在了关玉鹤的旁边,回复说:
“父皇明鉴,儿臣从未苛待过燕霏,后宅的小妾也没有地位凌驾于她之上的。”
“那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去跳河?”
巫玺安沉默一阵,旋即转头去看此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这才回复道:
“儿臣先前便问过,燕霏跟侯府主母只是路过那河流,因为当时的人群拥挤才不小心掉下去的,而当时燕霏身边的护卫跟丢她了,主母也没有带侍卫,所以才……”
“好了,你不必说了。”
皇帝听见巫玺安的话就知道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所以此时便索性不再让他多说,而是转头将目光落到关玉鹤的身上。
“她们跳河的时候,你在哪里?”
关玉鹤闻言直起身子,眼睛低垂着,回复说:
“回陛下,臣在事发地点不远处的酒楼里面与太子殿下商量温州的水患,听见锦意跟太子妃落水的消息之后立马就赶过去了。”
巫屏南听闻此言,双眼微闭,过了好一会,才叹气道:
“刚才的话你们应当都是听见了的,出来吧,看看你们的好女儿跟好女婿干的什么事。”
他的话音刚落,身着锦衣的将军沈严文,以及穿着朝服的丞相姜廉。
“哼。”
姜廉的脾气比较暴躁,此时跟着沈严文从那个房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姜燕霏以及一旁的巫玺安,内心也不知道是对那个女婿不满还是什么的,此时的脸色有点难看。
倒是他身边的将军沈严文就显得比较平静了。
他走到沈锦意的面前将人拉起来,而后细心地给人整理有点乱的发型,旋即问:
“乖女儿,你在侯府受了欺负么?爹爹听说,那个妾室,似乎跟你的关系不好。”
沈锦意在原来世界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的爹,虽然在刚才她真的从面前这个老头的眼睛里面看见了关系还有担忧的情绪,但是她们中间始终隔着一层跨不过去的屏障,让她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将自己真实的情感表现出来。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跟沈严文拉开了一点距离:
“没有的事情,是您多虑了。”
而她此时所站着的地方,正正是关玉鹤的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