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语气里?却不见?多少责备。
“妾身同您之间,不是向来都如此……不成体统?”
常清念伸出指尖,悄悄去勾周玹的衣带,拉他过来吹气道:
“姐夫?”
舌根底下忽然跟针扎似的,软刺顺着喉咙一路流到心口,周玹忍不住微弓脊背,还不忘反手捉住常清念作乱的荑指,将?她冰凉的指尖拢在掌心里焐着。
说不上心里是欣慰多些,还是无奈多些,周玹垂眸暗笑道:
“果真是长大了,连和?朕顶嘴都利落不少。”
什么叫她长大了?
常清念忍不住矜了矜鼻子,奇怪地瞄周玹一眼,心里?对这话不甚服气。
她秉性一向如?此?,只不过从前还没学会如?何捋龙须,所以更小?心谨慎些罢了。
“朕……”
顽笑过后,周玹难得犹豫,叹息一声,这才轻缓解释道:
“有些事情,朕还没琢磨清楚。又?担心会不留神伤着你,所以才一直没去永乐宫。”
面对常清念时,周玹能察觉自己总有失控的迹象,他似乎无法恰如?其分地对她施恩或施威。可他也清楚,自己最不该的,就?是教常清念来承受这份失控。
常清念逃避面对周玹的同时,殊不知周玹也是不敢见?她。
“你可想好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周玹最后提醒道。
温情如?潮水般从心头退去,常清念知晓不管外头的局做得如?何缜密,她终还是得独自来过周玹这关。
常清念暗自绷紧心弦,面上却轻松展颜,重复道:
“好不容易进来的,妾身才不走。”
周玹倾身撑在常清念身侧,黑漆漆的眸子摄人心魄,徐缓挑唇道:
“这你倒不怕朕了?”
好似随口寒暄般的开场,却已经?暗中布下陷阱。
“陛下又?不曾生妾身的气,妾身为?何要怕?”
藏在狐裘下的指尖紧紧攒起,常清念坦然?迎上周玹双眸。
在周玹凝注下,常清念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道:
“妾身只担心陛下忧思伤神,所以想过来陪陪您。”
如?若常清念什么都没做,便自然?不会觉得周玹有任何恼怒她的可能,只会将?周玹的反常归结为?伤怀。
但凡顺着周玹的话头被牵着走,周玹下句话一定是反问她在怕什么?
见?常清念答得挑不出破绽,周玹神情仍旧温柔专注,替她将?青丝别去耳后,笑问道:
“卿卿这么黏朕?”
“当?初有人给妾身下毒,陛下曾日日夜夜地守着妾身。妾身蒙受过您此?等?圣眷,如?何还离得开您?”
常清念顺势抓住周玹的手,将?自个儿脸颊贴上去,娇蛮道:
“妾身都是被陛下纵惯出来的,陛下可得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