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嬷嬷也不跟常清念客套,当即回话表明来意。
猜到太后此番召见准没好事,常清念重新挂上柔纯笑容,婉言推辞道:
“既是太后娘娘召见,本宫安有不从之理?只是近来陛下常召本宫往御前侍膳,眼下晚膳时辰将近,本宫恐得回宫听旨。今日实在不凑巧,改日本宫定当前去寿安宫,亲自向太后娘娘请罪。”
“此事常妃主子无需担忧。”
早料到常清念不会轻易就范,英嬷嬷不卑不亢地说道:
“今日番邦使臣来京觐见,皇上忙于前朝之事,多半不会再传您过去,您只管随奴婢走一趟便是。”
怪不得太后敢派人来拦,原是瞧准周玹无暇分身,专要寻她过去问话。
“如此,本宫便也放心了,还请嬷嬷带路罢。”
常清念无话可说,只得靠坐回辇中。莹白指尖轻轻揉按着额角,低垂杏眸中掠过烦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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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外,常清念身边宫人尽数被拦下,英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
“太后娘娘想单独见您。”
常清念神色自若,给了锦音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独自随英嬷嬷进到殿内。
太后如今虽已三十有七,但胜在平日里保养得宜,仍可见年轻时美艳动人的风韵。
既是初次向太后请安,常清念敛裾下拜,规规矩矩地叩首道:
“妾身常氏,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绵延。”
“起来罢。”
太后高坐凤椅之上,竟是没给常清念半分好脸色,目光如刀般剜向常清念,冷声开腔道:
“非要哀家三催四请才肯过来,常妃真是好大的威风。”
常清念起身接下太后的发难,八风不动地立在原处,垂眸恭敬答道:
“妾身不敢。从前不曾前来,只是怕扰了太后娘娘清净。”
“你是心虚不敢见哀家罢。”
太后毫不留情地轻嗤拆穿,咄咄质问道:
“你勾引礼王之事,哀家已然知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常清念原本悬悬的心,此刻竟意外平静下来,故作惶然地抬眸,辩解道:
“太后娘娘容禀,妾身之前在青皇观中潜心修行,一直谨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更不曾引诱礼王殿下。此事许是礼王有所误会,万望太后娘娘明鉴。”
“少拿哀家当那些昏了头的男子来哄。”
见常清念推诿,太后猛地一拍桌案,怒声诘问道:
“敢情你住在道观里,便是个谨守本分的了?少在哀家面前惺惺作态,佛口蛇心之人,哀家在宫中见多了。”
“妾身实在冤枉。”
常清念掩面啜泣,咬定太后即便再怒,此刻也拿她没法子。除非太后连亲儿子的脸面都不顾,肯把这事宣扬出去。
见常清念果真是个难缠的角儿,太后吓唬不住她,便也不再同她呼喝,只朝英嬷嬷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