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出去!”
“是。”碧萝退出去了。
此时再看田雨泽,泪水早已止住。其实她早在田茂春说娘亲希望她嫁人的时候就觉察出来了,这根本不是娘亲托梦,而是田茂春又要变着法让她嫁人。
只不过她太思念母亲没有立即拆穿,不想被碧萝误打误撞将她从思念亡母的悲痛中给硬生生叫了回来。
“我的事我做主,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替我操心。”
眼见伎俩被拆穿,田茂春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老大不小也该找婆家了,总在家呆着终究不是办法,往后怎么办?”
“你真是为了我好?”
“这还用问?”
“还是怕我把家中搅的不得安生?”
“你!”
“要我说,是你和王春娘都有这个想法。”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为父是真心实意要给你找个好郎君。”
田雨泽没说话,只把目光转向窗外。
田茂春说道:“常言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总得为人妻吧?总得相夫教子孝敬舅婆吧?”
眼见田雨泽还是不说话,田茂春又说道:“是,乌金彪的名声是不好,可你呢?今年都二十六了,十足的一个老姑娘,谁还肯来提亲?”
“你听阿爷说,其实乌金彪还过得去,虽说那小子品行顽劣,但本质上还是好的。”
“你嫁过去以后好生扶持于他,多管管他,他一定能改过自新,往后你们夫妻恩爱直至白头偕老,为父死后也有脸见你母亲了。”
田雨泽终于有了反应:“还说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乌金彪配说这句,你都不配。”
“放肆!”
田茂春猛然间暴跳如雷,正所谓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田雨泽这句话着实戳到他肺管子了。怎么呢?当年刘氏亡故之后,家中的那些下人们也好街坊也罢背地里就开始骂他,都说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
刘氏相夫教子、贤惠持家、善待乡里,哪个不夸?可由病到死他却始终不闻不问,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简直枉披人皮!
田茂春最听不得这个,因为刘氏一死他就后悔了。
忽然的良心发现使他愧疚难当,但还无法挽回,就想尽快忘了,却怎么也忘不了,只能像被人撵的野鸡一样把头埋进雪里。
好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下人和外人早都不传这些话了,偏偏今日又被田雨泽拿出来说,并且还用乌金彪做衬托,他怎能不发火儿?
“反了你了!明天乌家就来提亲,后天你就过门,这回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个家是我说了算,还容不得你放肆。”
田茂春撂下这句狠话扬长而去,这时候躲在外头的碧萝又进来了。
“娘子,你绝不能嫁给乌金彪。”
田雨泽沉默了片刻:“萝儿,把所有细物都包上,越快越好。”
转过天来,田茂春和王氏夫妇吃罢早饭,各自换了一身衣裳,开始等乌家的媒人前来提亲。
这儿正等着,只见管家田福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禀报:“阿郎,大娘子不见了。”
“不见了?”田茂春一愣:“人呢?”
“谁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