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听出她乖顺的语气,眉心不耐烦的皱起。
她表面带着歉意,实则心里不爽极了。
饭店发生的事,已经有眼线跟她汇报过。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稚这个贱女人竟然有这样的好运气,正好碰到孟亦白过来。
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孟亦白还大发善心,帮了她一把。
越是这样,周澜越是怀疑沈稚和孟亦白有什么别的关系,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帮她?
“这次真是不好意思,就是一场误会。改天我请你吃饭,当是我赔礼道歉。”
周澜的话已至此,沈稚再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
她更不可能质问周澜今晚到底是不是原本就打算让她陪任砚上床。
今晚的险中逃生,就只能被周澜一句浅浅淡淡的“误会”给带过了。
她垂下眼,也只能平静地接受:“没关系。”
只是下一次,她不会再随便答应周澜的人情了。
周澜还在电话那头跟她道歉,说着客套话,沈稚越听越烦,她的头发不知不觉已经干了。
她转身准备把毛巾挂起来,结果刚一回头,看到门口冷不防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的身形修长孤寂,房间里的光线不够充足,有一种清绝的气质。
没料到孟亦白会突然出现,沈稚吓得惊叫一声,毛巾也掉到了地上。
“沈老师,你怎么了?”周澜听出不对,下意识的问她。
沈稚连忙含糊解释:“没事,房间里看到了只虫子。”
她开口撒着谎,小心翼翼地对上孟亦白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忽然,孟亦白咳嗽了一声,眉心皱了皱。
沈稚心里一紧,吓得立刻捂紧手机,“孟夫人,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我、我要休息了。”
周澜并没听见那一声咳嗽,不过她也不打算继续和沈稚聊下去,“那我不打扰沈老师了,早点休息,晚安。”
电话切断,沈稚才松了口气。
她这才敢去认真看房间里突然出现的男人。
看得出来,孟亦白今天喝了不少,步伐稍显凌乱潦草,进来以后直接坐在了床上。
沈稚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出声:“您喝多了。”
和孟亦白相处这么长时间,沈稚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时候。
他永远是一丝不苟的,端庄尊贵的,高高在上的。
而今天他的脸上尽显疲态,镜片后的目光冷淡如水,却始终盯着她看。
这样的眼神,让沈稚有些紧张。
孟亦白摘掉眼镜,捏了捏鼻梁,声音有些沙哑,“给我倒杯水。”
是很慵懒散漫的语气。
想到今晚是孟亦白救了她,沈稚内心还是有感激的。
她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再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脱掉了外套,领带散漫的挂在脖颈上,领口的几颗扣子堪堪解开。
让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形容:斯文败类。
沈稚低垂下眼睫,拿着水杯走过去,“孟先生,水。”
孟亦白眼皮掀起,盯了她好一阵,忽然说:“凑近点,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