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白“嗯”了一声,“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便没再关注她。
周澜咬了下唇,在终于挂不住笑容之前,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刚一关上,眼底就浮现出了浓浓的恨意。
她借着耳环弄丢的由头,找别墅的管家查了监控,眼睁睁看着沈稚被孟亦白拉进房间里,手心瞬间攥紧。
周澜面无表情的跟管家说了谢谢,表示耳环不用找了。
她神色难看的离开,转眼就碰见了在室外抽烟的任砚。
任砚吐出烟圈,雾气间看到周澜脸上没来得及隐匿下去的怒火。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笑了喊了一声:“周总。”
周澜还穿着那件睡衣,只不过身上披了件外套,转头看向任砚时,眼神里带着紧张。
她还以为是被人发现了,结果看到是任砚,她心里松口气。
自从嫁给孟亦白以来,周围的人对她的称呼全部改成了“孟夫人”,只有任砚一直喊她“周总”。
一开始周澜还觉得反感,以为是任砚不认同她孟亦白夫人的身份;而如今听习惯了,倒是觉得他这种独立出孟亦白的称呼,听上去有几分悦耳。
至少说明,她不是孟亦白的附属物。
任砚将烟从嘴边移走,随手按在石板的扶手上,将烟熄灭,眸光肆无忌惮的在周澜身上上下打量。
“周总晚上不在孟总房间里,怎么出来吹风?”
提到孟亦白,周澜脸色仍然保持着端庄,即便内心已经烦躁至极,“他在房间里忙工作,我不打扰他。”
“不愧是孟总的贤内助,懂事又贤惠。”任砚勾了勾唇,话里无不带着讥讽。
周澜当然听得出来他这话里的嘲弄,她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毫不犹豫的回怼:“任总平时不也美人在怀?怎么独自在外面抽烟?”
任砚眼皮抬了抬,不为所动,只是抱着玩笑语气说:“美人也看是哪个级别的美人,总有玩腻的时候,难道不是?”
周澜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听任总的意思,有新目标?”
“上回你送的那个就不错。”
还能有哪个上回?周澜之前设过套给任砚送去的女人,不就是沈稚?
她想到刚才孟亦白带着沈稚进房间,她就愤恨不已。
如果任砚对沈稚有想法,她不介意帮他一把。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周澜往前靠进一步,“任总对沈稚有想法?”
“当然,周总亲自介绍过来的,难免让人心驰神往。”任砚勾了勾唇,按了下打火机,百无聊赖的看着火苗跳动,“只可惜——”
他话说到一半,直接不说了。
周澜眼里的急切没能藏住,“可惜什么,任总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
“我不喜欢强迫人。”任砚把打火机收起,语气散漫悠闲,“而且,我也没有横刀夺爱的喜好。”
周澜笑笑,“任总真是幽默,您看上的姑娘,哪儿还有人敢跟您抢的道理。”
“还真有,而且对方我还不太能惹得起。”任砚眯了眯眼,“周总难道不知道?我还以为周总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澜顿时僵了一下,那向来镇定自若的面容,此刻也维持不住完美而显得有几分破裂。
之前只是因为一些蛛丝马迹而对沈稚有所怀疑,今天才是真真切切的发现了实质性的证据。
但这也不过是在十几分钟之前。
可任砚的这个口吻,显然是早就知情,且比她还要早。
“既然周总不知道的话,我就不戳穿孟总的遮羞布了。”
任砚似笑非笑,“彼此留一份余地,也比较体面,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