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对我横眉立目地骂道:
“才这么点,只够府上一个月的开销!下次多给点!”
他们是前相国和夫人,即使被抄家也要维持昔日排场。
而这些,只有卖我这个罪魁祸首的皮和肉来换取了!
回到楼中,又被妈妈罚跪:
“都说了你是奴籍,和你家那些人都再无关系了!
再敢给他们钱打断了你的腿!让她跪在天井里涨涨记性!”
寒冬腊月,一盆脏水泼在,即刻凝成寒冰。
我被拖去按着跪在,一开始还感觉寒冷刺骨,后来就只觉得膝盖万蚁啃食一般的剧痛!
可我并不挣扎抱怨,反而表情平静。
只因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十年!
我跪在寒风中,忍耐着业已习惯的剧痛和屈辱。
最后,我竟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仿佛神魂都要离了躯体!
昏迷前的最后一瞬间,最后一个念头是:
徐之鸣,将我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鸨母最终没舍得让我这棵摇钱树冻死,把我救了起来。
更重要的原因是,金公子来了。
和往常一样,我没见到他的面,听说他把我救起就走了。
这个金大少每次来,虽然茶金打赏一点不少。
却只坐在帘子后听我弹琴。
不过我并不感激他。
高等花街的红倌人想要见面,总是免不了这一套“拿乔”的,目的是要提高身价。
最后,图的不过是一晌贪欢得到这具身子罢了。
我苦笑一下:自从十年前,我就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对我的好了!
十年前,我还是相国府书香门第的二小姐。
没有人能相信,和如今残红半褪、坐在灯下的花街头牌是同一个人!
从小我就知道,父母哥哥都偏爱的是我孪生的姐姐。
只因为姐姐和我前后差了半个时辰出生!
这一差,就变成了姐姐是天生贵命。
而我这一算,把算命师吓得跪倒在地:
“这、这是天命煞星,累及爹娘啊!”
原本我在沙发上躺着,打喷嚏时竟然漏尿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后,一股热流忽地一下,我立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我老公被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一脸委屈快哭了的模样,用手摸着沙发。他问:
“怎么了?拉粑粑了啊?”
我说:
“尿了……”
他说:
“没事,去上个厕所,我给你洗。”
我的眼泪瞬间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他说:
“哎哟,没事的,你可把我吓一跳,我起先以为你肚子疼,后来以为你拉粑粑了,不就是尿了嘛,洗了就行了,啊,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