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钱老板就急匆匆地赶来,“成了,全倒了!”
司少珩拿出五十两的银票,塞到他手中,“多谢!”
然后回头跟后面的三辆骡车喊了声:“启程!”
钱老板快步在车旁边追:“诶,那个口罩!程娘子给巡防队,去撒迷烟时用的口罩,我们还没还给你们!”
司少珩知道程若安带着女眷们做了不少纱布口罩,便挥手道:“送你们了,就算封村,也要戴口罩,祝平安!”
钱老板心里有些感触。
程娘子夫妇是他在官道上摆茶摊这些年来,遇到过最大方又最不摆架子的人了。
他站在乡村小路上,望着远去的骡车屁股,喃喃道:“一路顺风,祝平安。”
四辆骡车,除了胡大夫那辆是他一个老人家和一车的东西外,其余三辆全是人。
说实在的,很挤。
车子赶得快,骡子跑得都快赶上马了。
所有人都颠得想吐。
但司少珩说了,不出巴川府,一颗不能停。
目前知道的就是从青山县到回澜城这一路上的村庄、县城都爆发了瘟疫,还不知道巴川府其他的县是什么情况。
司少珩多算一步,为避开可能从其他县城跑出来的难民,他驾的第一辆带路车,特地绕开了官道,走的山野大道。
因此,要出巴川府,路程要比走官道远了1。3倍左右。
“少珩,歇歇吧,老头子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啊。”胡大夫撩开帘子,从车厢里探出头来跟赶车的司少珩说。
司少珩头都没回:“胡大夫,不能停,还有,头手不要伸出窗外。”
胡大夫气哼哼地放下帘子,在里面大声蛐蛐道:“这是骡子又不是马,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而且一点不歇,人受得了,骡子也受不了啊。”
司少珩:“您安心坐着就行。”
程若安在从盘龙寨出来的路上就说了,连夜赶路,到下一个县城外的驿站把骡子都换成马。
买马要排队?
市场价买,当然是要排队预定的。
但她加钱买,排什么队?
都从盘龙寨搬了座金山走了,还在乎这点换车的银子?
临近午时,司少珩就带着队伍赶到了妲县城外。
城外的驿站是不卖马的,但架不住程若安给得多。
程若安用市场价买十匹马的银子,买了四匹马。
那一千五百两的银票给出去的时候,她心都在滴血。
但邵阳和程母都帮着看了,四匹马都膘肥体壮,正值壮年,一百五十两一匹是有的。
驿站的驿丞见钱眼开,没有过多为难和盘问程若安,但也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花这大价钱换马赶路,是遇着什么事了?”
他看这家人路引上写的是搬迁回祖籍地。
但大夏的规定是原居住地开了“出”的路引,也要搬迁目的地官府收了,才能完成搬迁。
这还不知道能不能那边儿能不能顺利落户呢,就在路上花这么多钱?
就算是保证那边能落户,那也不至于花冤枉钱赶路啊。
程若安和司少珩相视一眼,很默契地说:“家中长辈病危……”
程若安:“想要见一家人整整齐齐……”
司少珩:“千金难买‘无遗憾’不是?”
驿丞:“好家伙,你们夫妻两可真是恩爱又登对,说话都跟唱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