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眼睛一亮,立刻撸撸袖子就要上前。
霍江行一见她走过来,顿时浑身一抖,从地上一跃而起,两手拉开防御的姿势,神色警惕,全无方才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你要干什么!”
林怀锦脸上故意夸张的摆出一副惊讶之色,看着他精神矍铄、生龙活虎的模样,问道:“怎么?霍大将军这是回光返照了?”
霍江行一听,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瘪了下去。
他软塌塌的一歪身子,斜倚在墙边,又要拿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去捂受伤了的地方。
林怀锦嗤笑一声,嘲讽道:“快使劲按按,省的待会儿啊,那口子结了痂,流不出血来了。”
霍江行这才低头去看,只见那浅浅的伤口上血已经凝固,成了一道细细的暗红色血痂。
他着实没想到这伤口竟然这么浅,方才还哭爹喊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现在想来,简直是在林怀锦面前出尽了洋相。
她明明也是个懂些医术的,肯定一早就看出来他那皮外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可她看着他那慌张的样子,却偏不告诉他实情,只一本正经的杵在旁边看好戏。
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在军中也算是个叫得上名来的人物,这一番,岂非是狠狠地丢了一把脸?
霍江行顿时面红耳赤,尴尬至极。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恼,他放大声音,重新摆出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把话题转回地上躺着的几人身上,大叫道:“不管怎么说,林怀锦,你杀人放火,居心叵测!”
“今日,我势必要把你绑到衙门去,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罢,他大步上前,伸出两只铁钳一般的手,就要去扭林怀锦的胳膊。
林怀锦似乎是看他瞎胡闹够了,此刻,脸上有些不耐烦,轻微的叹了口气。
下一刻,伴月随手从一边的桌子上抄起一只茶盘,劈头盖脸就朝霍江行砸过去。
霍江行吓了一跳,怪叫一声,回手把木质茶盘打得稀巴烂。
茶盘可怜巴巴地碎成了渣子。
而霍江行惊魂未定地看向伴月,再也不敢放下两只护在身前的拳头。
林怀锦抬脚,踢了踢地上的木渣子,幽幽评价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霍江行眉头一竖,怒道:“你说谁呢!”
林怀锦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说傻子呢。”
霍江行火冒三丈。
他下意识又想动粗,但一看到伴月阴森森的目光,他又有些后怕的缩了回去,只跺了跺脚骂道:“你,你真是……”
只可惜,他脑中空空,肚子里也没有二两墨水。
是以,总是开口忘词,倒是把“莽夫”这个词诠释到了极致。
“霍将军啊霍将军,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住,有伴月在,你那套三脚猫的功夫,在我这里没有用。”
“一次也就罢了,可你三番五次地自讨苦吃,实在是有些愚不可及。”
说罢,她迎着霍江行的面,上前两步。
伴月也跟着走过来。
霍江行立刻条件反射的也要往后退。
可他脚后跟踢到了一个横躺着的下人,一时没有稳住身形,竟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这一坐,是实实在在的压上了全身的力气。
刚一做到那下人的肚子上,便听到一声凄厉绝伦的惨叫:“啊——”
霍江行被着一声陡然炸在身下的鬼哭狼嚎震得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