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将谢仪揽回怀中,动作轻柔又深情:“姑姑何必纠结?你永远不需要跟我说一个谢字。”
“我心甘情愿地为姑姑做所有事。”
营帐之内没有他人,他们彼此相贴,谢仪原本揣揣的心彻底被安抚。
这一刻,她才发现。
从来不喜欢与任何人有亲密接触的谢仪居然没有抵抗过崔简之的靠近。
甚至,他身体的炽热烙铁几乎一度快要将她心底的防备彻底融化……
“姑姑,可以吗?”
崔简之的手逐步往下。
差一点,谢仪就要丢盔卸甲。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理智,与崔简之推开距离保持:“眼下不是时候,而且,奴婢想见兄长一面。”
“方才奴婢细细看了人质一行,为何只有兄长、没有父亲?他们莫非不是同行进京的?”
此事,崔简之从前从来都没有提过。
谢仪的脑海中已经将所有最坏的可能性想了一遍……
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在迎上谢仪那双剪水秋眸的刹那,崔简之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他刻意不断延缓推迟谢家父兄进城的时间,就是不想让谢仪接触到那残酷得能将她所有幻想憧憬全部撕碎的真相!
看到崔简之脸色难看,谢仪心突突跳得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公子不便如实告知,那就让奴婢先见见兄长。”
“奴婢悄悄去,绝对不会让外头巡逻的任何人发觉踪迹,给公子添麻烦的。”
这还是第一次,她放下了所有骄傲与颜面,几近哀求地攥着崔简之衣角。
这样的谢仪,崔简之没有办法拒绝。
他亲自带着谢仪来到了一处单独的营帐,是他为谢谨开得特权。
“姑姑,我陪你一道进去。”
崔简之实在不忍谢仪独自面对,主动提议。
可谢仪却格外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我谢家事。”
“无论在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奴婢都一定能撑住……而且,和兄长的第一回重逢,奴婢必定是要狼狈至极的,那般模样不想让公子瞧见。”
谢仪掀开帐帘时,手腕都在不自觉地发着抖。
近乡情怯此刻在她身上具像化。
最终,谢仪还是选择了将那道薄薄的阻碍掀帘,对上的是谢谨那双浑浊阴骛的眼眸:“你来干什么?”
“谢仪,你不是在京城过得很好吗?”
“为何还要将我们接回来?!”
谢仪从没想到,再一次和谢谨重逢,迎面而来的居然是歇斯底里诘问。
她从前最清风明月的嫡亲兄长变化太大,几乎快要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她习惯了用板着的面容来隐藏所有情绪,此刻也并不例外:“我从前答应过你和父亲,我一定会努力往上爬,直到能让一家重逢……”
“兄长,我所耗太长,让你们等久了。无论你们要怎样怪我,我都心甘情愿地受着。”
“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伤害自己?”
谢谨手中握着锋利剪子,一度鲜血模糊。
扎在谢谨身上,同时,也痛在谢仪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