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觉得,这大概是场资源置换。
崔简之借她的名头升了官,那就许她一二实质性的好处。
更加拉拢合作关系。
因此,谢仪应了。
事多烦扰,让谢仪忘了,这府中能管中馈的,只有崔简之未来的主母!
看她确实没有领悟到自己更深层的意思,崔简之离开的时候颇有些负气。
谢仪不在意他的情绪。
只是根据他的意思来到长青堂从崔夫人的手中交接账本。
崔夫人并不像崔简之所说,流连病榻。
板板正正的坐着,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笑面虎的做派,反而唇角泛冷:“从前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谢姑姑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难怪梁王三番五次地要来崔家请人,你这魅惑人心的本领,我算真的见识到了。”
“你可知外头人人都是怎么传你的?祸水的红颜,怎么不算是心机手段俱佳呢!”
“可你不该把这份心思用在我儿身上,我崔家没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了!”
闻语,谢仪眉梢低垂。
她本是崔夫人心腹。
她们之间的唯一矛盾,只在崔简之身上。
所以谢仪不会去怪崔夫人端来那碗带毒汤药,是因为知道她最开始也是遭了景婧娴的蒙骗。
但也并不代表,谢仪还要任由崔夫人搓揉:“不敢担夫人一声祸水。”
“让奴婢接管中馈,是公子的意思,如若夫人有所不满,应该是去与他谈……而非是在此与奴婢置气!”
“和他谈?”
崔夫人蓦然冷笑一声:“我要是再忤逆他的意思,他恐怕就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不要认了!”
“要不怎么说谢姑姑你教得好?你的学生如今心里眼里就只剩下你一个,甚至就连我为了他和整个崔家付出得那么多,他也权当是看不见了!”
她情绪不稳。
撑着檀木扶手时的身体往前倾倒,活脱脱是要将谢仪撕了的架势:“他明明知道我最在乎什么,可还要将中馈掌家权交给你?是不是我要再敢给你下碗药,他能够直接让我给你陪葬!”
闻语,谢仪眉心猛跳。
就连她也没想到,让崔夫人交出中馈,居然会是崔简之的意思。
看着崔夫人一度有些扭曲的模样,谢仪眉头下意识地紧锁,喋喋不休地碎念还在耳畔响起:“都说养儿防老,我这个儿子就是给你养的吧!”
“谢仪,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给简之灌了迷魂汤药,只要我还在世一日,我就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罪臣之女进我崔家大门。”
字字句句砸在谢仪心头。
她原本自己面对这些质疑和恶意已经能够熟视无睹,但还是会因崔夫人几近癫狂的目光感到心口隐疼。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谢仪垂眸回应:“那奴婢只能遥祝夫人长命百岁,好好盯着。”
“究竟是什么让您觉得,是奴婢勾引公子而非是他主动一步步靠近吗?”
“是自信吗?”
其实不仅仅是崔夫人。
乃至所有人都觉得,只要是和崔简之有牵扯,就都活该是她谢仪祸乱媚主。
她从前没有机会解释,可现在却选择了腰杆挺直:“我对公子没有感情,更没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