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臣帮忙?”
褚君陵气得牙痒,见周祁也卷裤腿下水,急忙将人劝了上去:“深冬水寒,你下来做什么?”
“皇上不也在池中?”
“朕身体好,不容易得风湿。”
周祁坏笑,长长噢了声:“皇上这是嫌臣身子骨弱,拖皇上后腿了?”
也不知谁想的这馊主意,支逢宗耀和彭齐舟去做正事,却拉着他大冬日里来后院摸鱼。
“朕是怕你害了湿病。”
惯喜曲解他的意思,褚君陵瞪了眼,撸起袖子又弯腰到水中搅和,他可是和周祁打了赌,若他能在不使武功的情况下,空手摸上条大鱼,今晚便可适当地玩些情趣。
周祁坐在边上,支着下巴看褚君陵,眸中映漾出一番风情。
若他和褚君陵仅是寻常人家,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春采折枝夏驳船,秋高同游,东日则卧榻不出,日日潦倒于山水之间,游遍山河湖海,观风花雪月,趁风等闲买酒醉,同榻共冢,笑与风月,那该有多好。
倒不是现在不好。
如今他也是知足的,褚君陵有他心中向往的山眉海目,已胜过世间千万般景致。
但比起前者,相对之下,总归少了几分随心自在。
一条大鱼悄悄游到褚君陵后腿弯,褚君陵没管它,专注同眼前的几条做斗争,腿被鱼嘴戳了好几回都不察觉,观赏鱼不比寻常鱼儿怕人,晓得有人在捉,仍旧一窝的涌到周围,倒像是来看热闹。
“蠢鱼。”
周祁瞧不过眼,随手操起颗小石子儿,弹指一挥,将戳褚君陵腿的大鱼打去了别处。
“皇上不妨喂些鱼食再捉。”
“朕怎么没想到。”褚君陵一拍腿,扬手让周祁给他扔些过去,往水中撒了点,鱼儿成群结队的涌上,抢完食又一眨眼功夫窜没了影儿。
“……”
周祁眼中含笑,打趣地望着差点被鱼群撞倒的褚君陵:他自然晓得这样更不好捉,谁让这人同他打那般赌,他又不傻,总不能帮着褚君陵来折腾自己?
第63章贵人
“皇上可要加把劲,晚时逢大人和彭护卫回来,若看到皇上半天都没捞上个东西,心里怕是会笑话的。”
褚君陵咬牙切齿,若不是念及寒冬腊月,定要将这混账拖入水训诫一番…
“这大鱼也忒不好捉!”
越大越滑溜,就跟那些贪官儿似的,仅凭空手还真抓不住它。
“捉不住大的便捉小的,再大的鱼不也是这般长起来的?”
“这倒是。”
褚君陵站直腰歇了会,又开始忙活,口里抱怨始终没停下:“那些贪官还真跟这池中鱼似的,贪小成多,吃进肚子的东西多了,就越膨胀。”
越膨胀胃口也就越大,越不容易满足,铤而走险之事更不少做。
“心大肚皮小,总归有撑破的时候。”
县令是,左州同是,这天下贪官尽是如此,多行不义必自毙,便是朝廷不管,也免不得有打湿脚的时候。
大鱼再是滑溜,水一抽自然就蔫儿了,是烹是煮,不还是吃鱼那人说的算么。
“那些贪官得意时是池中鱼,落入朝廷手中便是砧板之肉,死活都逃不出皇上掌心。”
那他不就是个切肉的?
褚君陵乐了,虚着眼凑到周祁面前:“中郎将竟敢拿朕比做厨子,该罚!”
“皇上想罚臣什么?”
瞧这模样就晓得褚君陵又在憋坏水,若非教养使然,周祁实在想翻他个白眼。
罚个啵。
往周祁嘴上重重亲了口,乐呵呵问他:“朕是厨子,你又是什么?”